“阿姐如今可是认全了,往后若有什么都不懂的,便关起门来自家讨论,千万不要在别人家胡闹。”傅沁似笑非笑地揶揄,涂了蔻丹的指甲一下下地揪着帕子。
傅尧始终皱着眉,打不起精神来,闻言瞪了眼她:“沁妹妹这是什么话?外面的人可没有笑话阿姐的,倒都是笑话咱们傅家的,居然连嫡长女都能丢了还是自己院里出了贼人。”
“别胡说,一个游历在外的老头子,随便两句话就都信了吗?我们傅家可不是谁想泼脏水就能泼的,即便是圣上也不能就此定了咱们的错。”傅之孝板着脸呵斥儿子,目光似有似无地扫向失而复得的女儿。
“阿尧,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必有水落石出的一日,这当中的流言蜚语也好,构陷污蔑也罢,我不信,你也别信,等真相大白再计较就是了。”傅惟慈气定神闲地坐着,似乎真如回了家一般。
傅尧牵唇灿烂一笑:“阿姐说的有道理。”
对面忽然传来一声嗤笑,傅沁用帕子掩唇,眉眼遮不住的讥诮,鄙夷地看了看傅惟慈。
她微微侧过身子望向上方的祖母道:“当初大哥不是跟着薛世子一同去的梁县吗?怎么薛世子都见过阿姐,你却没见过?还是故意不说?”
“沁姐儿!阿尧去梁县又不是下乡庄子种田卖菜,他游山玩水怎么会见过慈姐儿,说话要有分寸。”傅老太太瞪眼呵斥傅沁,立即让想挑事儿的孙女闭了嘴。
傅尧有老太太疼惜,全府无人敢惹,谁都清楚老太太的心思,二房三房不是自己亲生的,只有傅老爷是亲生的,而大房只有傅尧一子。
这是傅家正经的香火,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谁都不敢碰一下。
这也是傅惟慈放心傅尧独自在傅家的原因,有老太太的庇护,吴氏就算想把主意打到傅尧身上,那也是下不了手的。
傅惟慈含笑与季方对视了一眼,缓缓道:“祖母说的是,我若是见过傅尧,也不必等今日了。”
“行了!这些是往后不必再提了,你如今既已嫁了人,当初我们没能为你筹备,现如今把你母亲当年的嫁妆都带走,我们傅家便也仁至义尽,切勿再闹出其他的事来了。”
傅老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这件事算了,让她别再追究当年自己为何会丢,也别信外面的风言风语,当个聋子瞎子。
“母亲,若是都给了慈姐儿,那沁姐儿”傅之孝想起昨晚吴氏的哭诉,一时坐立难安地开口。
“卢氏的嫁妆本就都是她的,沁姐儿自然有吴氏陪嫁,这些东西不送出去,你以为府里会太平吗?”
傅老太太之所以这么说,是隐约觉着傅惟慈没那么简单,单看她能在这种阴沉肃穆的气氛中坐住,还端着不冷不热的笑容,就不是省油的灯。
在外历练了两年,能攀上状元郎风光回京,而且在齐国公府当众让傅家下不来台,拱上风口浪尖,可见不是当初那个得过且过的大小姐了。
“可”傅之孝仍记着吴氏的嘱咐,吴氏说卢氏的陪嫁既然进了傅家,那便是傅家的东西,怎么分配都是他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