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她曾经去陈春芝家要账的架势,这非要闹大了不可。
傅惟慈暗叫不妙,心急如焚地出了门,一抬头迎面撞上笑呵呵回来的唐英,见她衣着整洁,发髻不乱,才松了口气。
“你去药铺干什么?”她吓出一身的冷汗来,差点以为这事儿不能到此为止了。
唐英嘿嘿地笑着,抬手将傅惟慈搂住,边往屋里进边道:“去把厚发那小子的账结了,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犒劳我的?”
“你想的倒美,我以为你到药铺撒泼去了,吓得我腿都软了。”她按着惊魂未定的心口,嗔怪瞪了眼唐英。
“你当我傻啊?昨儿你在衙门发生的事,今儿都传遍了,全梁县的人都知道你为了让人家母子团聚,挨了霍大人一耳刮子,我再不知好歹地去闹事儿,你这耳刮子不是白挨了?”唐英戏谑地看着她的脸,还是有些红肿。
“你们尽可嘲笑我吧,反正外面的人会把我夸得跟朵花似的。”
两人绕过黑黢黢的走廊,来到窗明几净的大屋,傅惟慈努着嘴坐到窗子底下,白皙的小脸透着异样的红。
“我说你昨儿的脸怎么不对劲,你还不跟说实话,这要是让你家季方知道了,心都要疼碎了。”唐英倒了两杯茶,放在傅惟慈身侧的桌子上。
“你说奇怪不奇怪,霍大人给了我一巴掌,自个儿倒是病倒了,真是匪夷所思。”她捧着茶杯吹了吹热气。
“听说病的不轻呢。”唐英一本正经地挑了挑眉,坐在她身边继续道:“昨儿我在医馆外面瞧见他了,当时天黑,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知道,冯昭都跟我说了,说霍大人亲口说要眼见为实。”傅惟慈撇嘴不悦,想起霍骁的德行就忍不住摇头。
她喝了口温热的茶,觉得自己身上更热了,贴在冰凉的椅背上褪褪热气,又昂首挺胸地道:“昨儿医馆和今儿的药铺总共多少银子?我一并还你。”
“不必了。”唐英翘着二郎腿,从眼缝儿里露出意味不明的光来,笑回:“这点银子我还是拿得出的。”
“那是你自己的,你又没义务管这件事。”
“再说吧。”唐英晃着二郎腿,仰头看了看窗外的日头,迫不及待地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你的食盒我拎走了,正好拿回去给厚发母子当晚饭。”
“诶,我跟你一起去,我还不知道他们母子住哪呢。”傅惟慈急忙起身跟上,奈何唐英脚步快,眨眼的功夫就转了弯。
等她追出去,人已经快马加鞭消失在路尽头了。
“姑娘,奴婢瞧着唐姑娘对厚发母子是真上心,您也不必担心了,若是有事她会来找您的。”红袖扶着她的胳膊,主仆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
有唐英照看,她自然放一百个心,信不着旁人,对唐英这个曾狼狈为奸过的朋友,还是极为信任的。
厚发他娘没捱过第五日,在天将要破晓的那一刻咽了气,舜山镇的亲戚将人抬了回去。
傅惟慈这才知道厚发母子一直住在唐英的家中,等她想找唐英道谢时,又知她随着厚发一同去了舜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