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傅惟慈想动用冯宝成的关系将那小偷放了,他偏偏不能让她得逞,利用人情关系枉顾律法,他霍骁忍下一次,绝不忍第二次。
“是是是,书院必定要承担这份责任,民妇今日想请大人网开一面,放了那孩子,我们保证会赔偿药铺损失,绝不使大人难做。”
“放了他?你以为本官是什么人?任由你们轻视律法,肆意妄为吗?”霍骁满脸的不屑,他对低三下四的傅惟慈甚是鄙夷,犀利的目光望向别处,忿声道:“本官不允许你们视律法为无物,这个孩子必须要关上七日。”
“什么?”始终保持心境平稳的傅惟慈,听得七日二字,登时拍案而起,紧盯着上方的霍骁。
他端着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铁了心不会让她如愿,见她这般激动,又悠哉悠哉地拿起茶盏,斜眼讥讽。
此时的傅惟慈深吸了口气,脸上的诚恳与恭敬终于端不住了,她知道霍骁故意为难自己,也知道因为汤美玉一事,让他愈发的铁石心肠。
她一直谨慎又小心的顺着他,为得就是希望他不要将个人恩怨掺和在公事里,法理不外乎人情,她不信有人会如此不近人情。
她头上的发钗微微摇晃,脸颊发红,压制着怒气的声音变了腔调,甚至有些颤抖:“大人何必将你我之间的恩怨牵涉一个孩子身上,他家中尚且有母亲......”
“傅惟慈!我给你脸面,你别得寸进尺,我霍骁自问不是公报私仇之人,我若是那种人早就将你抓了,还轮得到你此时张狂。
今日无论是谁,哪怕是冯大人来,我也一样的答案,你以下犯上,对本官无礼,罚你在此思过两个时辰。”
霍骁将手里茶盏摔在桌上,怒气腾腾地甩袖而去,他今生最恨有人说他公报私仇,分明是他们假公济私,妄想左右衙门,左右律法,却个个巧舌如簧颠倒是非。
傅惟慈紧随其后,拉开门追赶上,她拽着霍骁的衣袖狠狠地甩开,满是愤怒的双眼似要瞪出火来,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给脸不要脸是吧?当官就了不起啊?”
“傅惟慈!你在和谁说话!”
“就是和你。”她话语间充满了力量,一双灼亮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幽深,她怒极而笑,鄙夷地笑着:“霍大人心中必定自诩为好官良官吧?”
“你疯了!”霍骁环顾了一圈四周,有几个衙差驻足看热闹,他顿觉如芒在背,想要扯着傅惟慈的进屋。
“你再碰我,我就喊非礼!”傅惟慈垂头指着他捏着自己衣袖的手指,扬声喊着。
“你是不是疯了?你敢在衙门闹事,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霍骁忙收回手,牙眦欲裂地盯着她。
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的确唬人,可惜他用错了地方,傅惟慈气势十足地回瞪着他,一字一顿道:“霍大人要是自诩为好官,就把指使下人追杀陪嫁丫鬟的汤美玉抓起来,在一个十岁孩子身上耍什么官威?”
被戳中心事的霍骁,双目通红,一只手握紧拳头,关节咔咔作响,随时都要将面前的女子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