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大哥,怎么突然把人抓走了?”季娟眼眶红了,搂着两个啼哭的孩子,浑身微微哆嗦。
这架势不像犯得寻常小事啊,深更半夜的来了十多个官兵,不知道得还以为是来抓人命犯的。
季方目不斜视,面容寒若冰霜,半分担忧之色都不见,似含着几分怒气,肃声道:“官府抓人自有他的道理,我季方身为梁县解元,不会搀和这等污浊之事,人若是行差踏错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
范樱望向季方的眼神渐渐变得陌生,平日里恩恩爱爱,紧要关头便袖手旁观。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季方扫了一圈他们,沉着脸叮嘱道:“谁都不准搀和此事,她若是真犯了法,季家自当没这个媳妇!”
季娟浑身一哆嗦,看着大哥要进门,突然挡在门前问:“大哥,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大嫂她尽心尽力为这个家里,若不是她,我们季家怎么过得起这样的日子。”
“怎么过不起?”季方目光灼灼地盯着季娟,面色不虞的冷哼道:“我身为梁县解元,难道是一个靠女人的小白脸吗?少了一个女人再找就是了,她若是给季家丢脸,自然不配做季家的媳妇。”
季娟的脸色比惨白更吓人,她皱着眉,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心下升起几分悲凉失望,声音都在哆嗦着:“大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大嫂她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范樱早就听不下去了,外面的黑漆漆的夜色,只有门下两盏灯笼发着光,一个寻常的夜里,却让人看透人心。
她上前拉着季娟的手,冷冷地瞪了一眼季方:“我竟不知季家连个血性的人都没有,想必季老太太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幕,也会气得吐血!”
几人站在季家的大门口,说话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明晰,季方抿着双唇,冷峻的脸上不见急色,扬声喊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即便是奶奶在世,这种孙媳妇也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他说罢自顾自的走进门,丝毫没有留恋回头之意,铺子里一股豆腐的香气,他站在黑暗中冲着门外的人喊:“赶紧都去睡觉,谁敢插手就是自找麻烦。”
焦云虎心底五味杂陈,他不知道怎么劝,心中笃定傅惟慈不是坏人,可面对隐着暴怒的季方,他搂着两个孩子只能进屋。
季方没走,就站在账台旁盯着外面的女人和孩子,略微有些着急,她们不进来怎么说出真相?
若是不在门前演场好戏,汤易胜又怎么会信季家毫无防备?
这场薄情寡淡负心人的戏码让他心底都颤巍,心下担心傅惟慈进牢里的种种,还要强作冷酷的说事不关己。
这滋味好像把他的心硬生生地拽成两段儿,难受的紧,他动了动手指,拦住要回后院的焦云虎,目光紧盯着进来的几人。
“关上门,都回去睡觉!”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尽显不耐和烦躁。
焦云虎狐疑不解的盯着他,回去睡觉为何要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