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六嘴硬,万一真被他拿捏住你心善的弱点,便也笃定他娘会安然无恙,怕是耗上几日都不会说。”季方用下巴磨蹭着她额间的头发,闭上眼睛享受她发间的清香。
的确,傅惟慈没想过真的伤害母亲来逼迫儿子松口,这种做法和夏君媛没什么分别。
若是真被朱小六察觉,怕会死鸭子嘴硬到底,不得不说,季方如此做很周全。
“冯昭也知情?”
回想起那日冯昭慌里慌张的模样,跟真的似得,还真把自己骗了。
“他不知,在他进去前我就迷昏了朱小六的娘,塞在衣柜里了,总需要一个浮夸的人演得逼真些,不然怎么骗得过的朱小六,毕竟是衙门摸爬滚打过的人,你抽他那么多鞭子都能挨住。”
季方心思缜密地令人发质,傅惟慈瞬间觉着自己在此事中的作用只不过是个跑龙套的,真正的dà_boss 是季方,坐在后方运筹帷幄,适时出手点拨一下。
她努了努嘴,仰起头盯着他含笑的眼睛,蹙眉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季方神色微凝,喘息也顿了顿,眼底泛起些许惶然来:“我怕你觉着我.....可怕,要掳走一个老妇人来达成目的。”
傅惟慈望见他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透着些许不安,一动容,猛地钻入他怀中,埋头在他胸前:“不准胡说,我又不是好人,抽朱小六的那几鞭子都是用尽全力的,咱们彼此彼此,谁都不准嫌弃谁,往后血雨腥风,我们继续狼狈为奸吧。”
季方被她的用词逗笑了,轻抚她的头发,垂头俯身轻咬娇小白嫩的耳朵:“好,我们三生三世都要狼狈为奸。”
翌日,腊月二十八,傅惟慈和季方回了四合村,刚进村就被路过的村民道喜,她伏在车窗边,笑眯眯地问:“哪来的喜事?”
“你们不是回来喝喜酒的吗?季二宝今儿娶媳妇啊。”
季二宝娶媳妇?傅惟慈瞪着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忽地笑了:“谁家姑娘嫁给他?”
“谁知道从哪领回来的姑娘,前几天领回来的,今儿就办上了酒席,陈春芝正挨家挨户收份子钱,我看你还是先别回去了。”
份子钱......傅惟慈挥别了村民,坐在马车里想着份子钱三个字,她之前让陈春芝每个月给自己十两银子房租钱......一直以来没空好好落实,今儿正好一并讨回来。
季家东院正挂着红布,门口贴着两个大喜字,红袖停下马车就感受到来自近处的一束目光,冷冷回瞪了一眼。
陈春芝捧着一把最便宜的糖果站在门前,被红袖这一眼吓得手哆嗦,几块糖掉在地上沾了土,忙转身进屋用水冲干净。
季二宝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裳,在桌旁啃着盘子里的剩骨头,口齿不清问:“你慌什么呢?”
他摸了一把嘴边的油,不满意得翻了个白眼,如今他是摸透底了,陈春芝没有钱,上次他让妙妙假装青楼的人骗钱都没有得手,可见季娟那也行不通了。
一男一女在外面游手好闲,有银子就胡吃海喝,没银子就想办法偷摸,眼瞅着快过年了才回到四合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