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端着一根蜡烛站在宁家的门前。
她披头散发的,第一眼着实吓人一跳。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宁娇气急败坏的声音。
红衣女子悠悠地抬起眼,举止动作阴森森地,不以为意地回道:“我就是有病,给我钱我就走。”
她话说的缓慢,指间夹了一根旱烟,吸了一口吞云吐雾起来。
“我凭什么给你钱?”宁娇的声音又高了许多。
那女子好像被震得耳朵疼似的,夹着旱烟的手扣了扣耳朵,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语速仍旧缓慢:“你看了一出激情春戏,难道不用花钱的吗?”
傅惟慈听到这才明白,原来她就是宁娇口中的范大寡妇。
还以为这个人怎么也得三四十岁了,瞧模样好像也就二十出头。
“你撅着屁股看什么呢?”季方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扭动的身子,左瞧瞧右看看的。
他现在越来越会拿人寻开心了,傅惟慈立即转头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然后又转身看向门外,只听宁娇高声喊着:“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不嫌丢人吗?成天就知道勾搭野男人,你也想想你儿子以后怎么做人!”
此时陈春芝等人都走了出来,她们不像傅惟慈看的隐晦,一把推开大门,直直地朝着宁家门口看过去。
一瞧是范大寡妇,陈春芝毫不留情地开口道:“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夜夜做新娘的范樱吗?”
宁娇一看季家开了门,马上扯着陈春芝过去:“婶子,你来评评理,她今天在河边偷男人被我撞见,我不嫌弃长针眼,她还跑过来管我要钱!”
陈春芝在屋里都听见了,抱着膀子看着范樱:“我都替你丢人,赶紧回去吧。”
说罢上前推着她走,不料她突然发疯一般甩开,苍白的脸更苍白了些,怒气腾腾地瞪着眼睛:“不给钱!我就不走!”
“你不要脸!”宁娇气得要去打她,被朱雪梅拽着胳膊拦住。
“你跟她动什么手?你娘呢?你赶紧进屋去,让你娘出来。”
年纪大的人好解决事情,朱雪梅一番好心,拽着宁娇就往屋里走。
“婶子你别拽我,我娘进城今晚不回来了,我今天就要看看这个小贱蹄子到底要干啥!”
“你快走吧,到时候打起来你可打不过宁娇。”陈春芝被范樱甩开就站的远远的,生怕牵连自己。
“我就要二十文银子!今天不给我就不走。”
闹腾了这么久,范樱就铁了心要钱,根本不管气得七窍生烟的宁娇怎么骂她。
“一身贱骨头,管男人要钱还没要够,还到我这来撒泼打诨,二十文?一文都没有!”
傅惟慈看着双方气势相当,心底正琢磨要不自己出钱帮宁娇一把,二十文钱也不多。
季方看她眼睛发亮,皱了皱眉,抬手把她的眼睛挡住,低声含笑道:“别看,不好。”
傅惟慈抓着他的手扯下来,转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要不咱们给她二十文钱吧?”
季方顿悟,沉声道:“你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