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转过身,秀眉微沉,认真地点点头:“是,她送我来的,也是她把我卖到四合村的,送我来的婆子说,只要我敢回去,就送你去荣国府。
阿尧,我们现在人力物力财力地位都没有,拿什么跟傅大太太斗?她捏死我们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来日,我赚了更多的钱,你能出人头地,到时候她还想拿捏我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傅尧听得模模糊糊,他全部的心思都纠结在傅惟慈的亲事上,傅大太太竟然毁了阿姐的一辈子!让她嫁给一个乡野匹夫!
人心难测,当初那人在府中装的多像,因为阿姐离家出走几天滴水不进,跪在亲娘的灵位前忏悔。
本以为这么多年的继母,多少是有些感情的,现在想来,只让人作呕。
“阿姐,咱们就算不回盛京,也不能待在这个地方,你不能让她毁了你的一生啊?我肯定给你找个好人家,肯定比现在这个男人好。”
傅尧之所以这么说,是他真的想做点什么,做点什么弥补傅惟慈的牺牲,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自己而生活得水深火热。
闻声的傅惟慈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浮上些许温柔:“季方他很好,在我眼里他是世间最好的男子,即便是东宫太子,也比不上他分毫。”
“你莫要说这种话安慰我......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你怎么能生活的好?”
“真的,虽然是季家买的我,但是他们对傅大太太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如今他中了解元,来日可是大齐国的状元,有谁会比他还好的?”
她说着浅笑出声,眉眼弯弯地如天边月钩,挎着傅尧的胳膊沿着湖边走:“我这里一切都好,倒是你突然跑来,家里人不知道吗?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说要出来游学,大太太当然不答应,耐不过我去求祖母,祖母派了人跟着我,我半路就给甩开了。
我是打听梅老先生的行踪才找到这儿来的,他说他先前见过你,我心想你或许还在。
有人说他在名叫梁县的地方有个店铺,常年生活在此,我找到他又问出你在四合村。”
傅尧怎么都不会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阿姐相见,本以为她离家出走肯定是寻一山清水秀的地方为家。
过着田园般的生活,压根不曾想过她会站在村口和一群人对峙,完全颠覆了以往的形象,就连行事作风也变了许多。
“我在这儿的事你只当不知情,回去万不能露出分毫异样来,安心准备明年的春闱,等你姐夫进京考试,我自会想办法联系你的。”
“阿姐,我不能多待,祖母派的人已经在梁县里找我了,本来我是想带你回去的,如今看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在这儿,你交代的事我都记着了。”
傅尧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银票,硬塞到她怀中,低声道:“既然要跟大太太对抗,就不能便宜了她,母亲的嫁妆我会想办法转移出来,你只管等我的好消息。”
傅惟慈握着厚厚的一叠银票,分量不轻,心底不知是感激还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