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嗤地一声笑出来,垂下双眼,小声嘟囔着:“你安心考试,后日晚上我在这等你。”
“嗯,我知,一会儿我进去你就赶紧回去,太阳烈,不要被晒伤。”
她点头,又不放心地又检查了一下所带的东西。
“哎,季先生!我在等你半天了,您怎么才来呀?”冯昭挥着手,钻着人群中缝隙走来。
“你今年不是不考吗?”傅惟慈把行李里的东西装好,挎在季方的胳膊,没看冯昭一眼。
“我是不考,可是季先生考啊,我是他的学生,自然要来送他进考场的。”冯昭喜欢勾肩搭背,搂着季方的肩膀又道:“先生一定要好好发挥,高中解元,届时学生在飘香饭庄为你设庆贺宴。”
季方淡笑,自然地捏着冯昭的衣袖,把他的手臂从自己的肩上拿下,道:“庆贺宴就不必了,把你这些日子抄的书拿给我过目就行了。”
贡院前的人不少,学子们陆陆续续地排着队往里走,傅惟慈接过行囊扛在自己肩上,牵起季方的手道:“走吧,考官已经喊入场了。”
“冯少爷,您留步吧。”季方微微一点头,跟着傅惟慈的脚步走向队伍内。
入场检查的考官很严格,衣裳内外都要翻个遍,以免有人夹带作弊。
傅惟慈站在下面看着季方站在贡院的门前,朱红色的大门,透着一股威严。
而季方乃清风霁月之人,立在门旁,连着周围的景象都多了几分赏心悦目。
季方在门内转身冲着她笑,她也跟着笑,辛苦了这么久,终于到了定胜败的日子。
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见着季方走进贡院内,身影渐渐消失,傅惟慈竟然红了眼眶。
并不是因为她多愁善感,而因为她是季方刻苦努力的唯一见证人,如今见着他进入乡试的考场,心中是既忐忑又觉着高兴。
她想自己也算亲身体会了一次,曾经父母送自己去高考时的心情。
冯昭迈着慢吞吞的步子走到傅惟慈身后,举起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笑着问:“师母,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有屁快放。”她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头也不偏地道。
“啧啧,师母,你这样说话会拉低季先生的水平的。”
“跟你这种人讲什么水平,不说我走了。”傅惟慈说着转过身,朝着锦绣酒楼的方向而去。
心下里还在忧心这三天两夜,季方能不能吃好穿暖,万一号房太热该怎么办?据说晚上睡觉的床就是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的。
这哪是考试啊?分明是找罪受的,怎么就不能像现代似的,考场整一空调,学生考完就回家去。
这个考试又遭罪又繁琐,一点都不科学,连餐食都要自己准备,太......难道还要考察考生的厨艺吗?
厨艺好的直接选拔到宫里给皇帝做饭去?
正想着,冯昭追了上来,拽着傅惟慈的衣服袖子就晃,撅着嘴撒娇道:“我求你了,这事儿非同小可,你就帮帮我,算我欠你一人情,将来不管你替多么大的要求,我都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