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二借着醉酒,推开陈春芝就在厨房里左翻右翻,锅碗瓢盆底下都找了遍。
自己的媳妇什么德行再了解不过,她一见那些人要去厨房就松口给钱,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季老二翻了碗架又去翻灶台,找宝似的想拿钱继续喝酒。
陈春芝哭哭啼啼地把季二宝房间的门关上,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额头少了一块皮,风一吹疼得她心生绝望。
只要季老二活着一日,他们娘俩就没好日过。
身上的伤,存不下的银子,都是因为这个人!她不能过着这种日子,她想用这些钱让自己和二宝过上好日子。
她想穿漂亮的衣服,想给儿子娶个媳妇。
今晚的事再来一次就会要了他们的命,有季老二在,他们娘俩永远别想消停。
“在哪呢?这个臭娘们把钱藏哪去了?”
季老二低声嘀咕着,伸手探到柴垛下面,刚伸进去两个手指头就摸到软软的布料。
心中一喜,勾着手指头正要拿出来,丝毫没注意身后拿着菜刀的陈春芝。
他打开布袋发现里面白花花的银元宝,兴奋地嘿嘿地笑起来:“陈春芝那个臭娘们,居然敢藏钱。”
“畜生,你就是畜生,你他娘的才是臭娘们,你他娘的就是畜生。”陈春芝举着菜刀冲着季老二身上乱砍一通。
天空中炸响轰隆隆的惊雷,震得人心头一紧。
陈春芝耳边是嗡嗡嗡的声音,她听不见季老二的吃痛求饶,浑身皮肤绷紧,感受不到鲜血溅出来的温热。
季老二本正沉浸在找到银子的喜悦中,猛地感觉脖子一钝,鲜血不住地往外喷,他捂着脖子求饶,奈何陈春芝红了眼。
他倒在血泊里,脖子上的血还在往外喷着,陈春芝浑身上下都是血,她眼中的恨意渐渐消散,看着地上的季老二出神。
她把自己的丈夫杀了,她终于把这个挨千刀的人给杀了。
陈春芝浑身都在哆嗦,不知怕的还是激动的,她把水缸里的水全部倒在地上,冲刷着地上的血迹。
她挪着季老二的尸体到院子,正下着瓢泼大雨,大雨打在睁着眼睛的季老二身上,冲洗着他身上的血。
混着雨水的血顺着季老二家中往外流淌,直到被愈发猛烈急促的大雨冲散。
陈春芝把厨房里的血迹收拾干净,看着地上那二十两银子笑着,这钱终于完完全全属于她了。
虽然她心里很后怕,害怕被人发现自己杀了人,害怕季老二没死透找自己算账,可当她见着被血染得发红的银元宝,心底一点顾及都没有了。
季老二该死,他就是祸害,他活着会祸害的他们不得痛快,陈春芝不停地给自己找杀人的支撑。
她把银子捧在手心里放在雨中冲了冲,干干净净地如同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季老二。
大雨冲洗着四合村,冲洗着季家东院里的罪恶,一如去岁的那场大雪,掩盖了不慈不孝的祸心,粉饰了太平。
陈春芝趁着夜色用推车把季老二推到人迹罕至的山上,泥泞地山路让她进三步退两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尸体运到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