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父皇,”我赶紧添油加醋,“我同萧郎,好不容易风雨之后见彩虹,患难过后显真情,怎能容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破坏了大好姻缘?”
陵皇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笑,“离儿,你一向少言寡语,如今这般模样,倒真像是护夫心切。”
我额头冒汗,干笑道,“父皇休要取笑孩儿。”
“少言寡语?”萧显道,“那倒是新奇,墨离在小婿面前一向口齿伶俐,嘴上从不肯吃亏,真真看不出岳父所说的沈静模样。我还以为她一直就这副性情呢。”
这小子,是在帮我还是在拆台啊?
“她以前是个极安静的孩子,今日看看,倒确是有些不同。”陵皇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
我只好继续干笑,“是啊是啊,怕是落水的后遗症罢。”
“可还有其它症状?”老父又担心地问。
“嗯,就是,有些人和事也不记得了。”我看了萧显一眼,心惊惊地道,见陵皇脸又沉了,忙说,“不过我还是记得父皇的,还有伯悉。”
“太医说,是受了惊吓,待过些时日,慢慢调养,会恢复的。”萧显道,“都是我不好,那晚任她跑了出去。”边说还真的显出了我从未见过的悲悔之色。
戏真是好啊。鼓掌鼓掌。
陵皇慈爱地将我右耳边的一绺青丝拨开,似是终于平静下来,“能恢复就好。显儿也不要太自责,少年心性,有些曲折在所难免,来日方长。”
我听了,松了一口长气,赶紧捂嘴莞尔一笑,“父皇这一声显儿,怕是叫萧郎心里欢喜得很啊。”又指着眼前的小盘道,“父皇,这金灿灿一条条的是什么?”边说边夹了一根塞进嘴里,嚼了嚼,“外脆里嫩,甚是鲜美,不错不错。”
“看来你真是忘了,你以前从不吃这些。“他摇摇头,慈爱地道,“这是流蜞啊。”
“流蜞又是何物啊?”
“是种虫子啊皇姐。”伯悉道,“长得跟蚯蚓差不多,啊,你不是连蚯蚓也不记得是何物了吧?”
我瘪着嘴,忍住了没吐出来,闭一闭眼,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没事没事,这都是高蛋白啊高蛋白,喝口酒压压惊。
于是优雅地拿起盏儿喝酒,却一口喷出来 –这酒也太烈了吧,跟我喝过的桂花酒相比简直一个呆萌一个鬼畜啊。忙拿袖子掩住嘴,咳嗽几声,“父皇,其实孩儿自坐下胃就有些难受,想是受了风寒......”
“如此,你赶快去歇着吧。”陵皇连忙道,“赶了那么远的路,不舒服也不早说。”
我拜了拜,跟着宫人下去了,走过萧显时,眼角瞥见他表情贱贱的,便道,“父皇,萧郎的酒量是极好的,路上还一直跟我说我们这儿没人能喝得过他呢。”
“哦?那倒是要见识见识。”陵皇朗声一笑。
“哪里哪里。”萧显道,一边眼睛斜过来。
我装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