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初刻,驻扎在清湖西面约三十里处的步兵师将军魏华成被亲兵叫醒,说是灵武王的侍卫带来了灵武王的手令。
魏华成正睡得香甜,这时候被人叫起来,心里不由一阵光火,但听到是灵武王的人,十分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出来见过蒋勇,接过手令看了看,他心里有些疑惑。
手令的内容很简单,命魏华成见到手令之后,马上带上五千人马赶到清湖待命。
白天的时候,他与清湖州州长柏长青去清湖县衙看望过任意,明明见到任意昏迷不醒躺在床上,怎么突然间又在三更半夜发来指令?
魏华成见过蒋勇,他知道手令是真的,但他不明白的是,现在又没有仗打,灵武王突然调动数千人马去干什么?要不要上报军部和步兵元帅府?
蒋勇知道魏华成心中有疑问,但他不想做什么解释,对魏华成说道:“魏将军,王爷说了,半个时辰之后他在清湖见不到你的人马,你这个将军就不要当了。”
听到蒋勇说得如此严重,魏华成心头一惊,心想,灵武王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他有权调动兵马,不如先把人马带到清湖,反正手里有灵武王的旨令,要是上头怪罪下来,这官司由灵武王与上头打去。
主意打定,魏华成命人点起五千士兵,亲自带队直奔清湖。
寅时未刻时分,军队开进清湖,任意早早就在清湖的南面等候。
魏华成看到任意此时是生龙活虎,精神抖擞,与白天见到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完全不同,怔怔望着任意忘了见礼。
任意笑了笑,说道:“魏将军,打扰了你的好梦,辛苦了。”
魏华成回过神来,急忙行了军礼,口称:“步兵第九十七师魏华成见过大元帅。”
任意摆摆手,说道:“魏将军,事情有点急,来不及细说,有几家百姓的孩子被人绑架,可能就藏在清湖边的某个地方,你们主要的任务是把孩子们找回来,见到可疑人物要严加盘查,但要告诉你的兵,手脚要干净,否则,定斩不饶。”
魏华成听到是这么点事,心里松了一口气,与任意商量了一下,决定兵分两路沿着湖边向东西搜索,,最后在清湖的北面汇合。
此时已是早上的五点钟,清湖边的百姓正在睡梦中,两路军队如潮水般一路搜寻过去,一时闹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好在魏华成严令部属严加管束,没有闹出什么乱子。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东路的军队在湖东那片竹林里发现了那座四合院,并在四合院的柴房里找到了五个孩子。
任意接到消息,马上赶了过去。
这五个孩子之所以遭此大罪,全都是因为自己而起,要是孩子遭遇不测,就于心难安。任意看到五个孩子安然无恙,一直悬挂在心头的大石落了下来。
孩子是找到了,但对幕后人仍然是一无所知。
看着葡萄架下小茶几上的残茶,知道院子里的人是仓惶撤离。
打量着这间普通陈旧的四合院,院墙青苔斑驳,已经是有年头的房子了。
任意心里突然明白,自己在清湖遇刺,并非是对方早有预谋,实际上是自己撞到人家枪口上来了。
看着葡萄架上满棚成熟得将要脱蒂的葡萄,紫幽幽的惹人喜欢,任意伸手摘了一粒放进嘴里,只觉满口生津。
“这不是普通人家,普通百姓早就摘去卖或是吃了。”
风照影也摘了一粒葡萄放进嘴里说道。
任意点点头,对姚启明说道:“启明,知道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什么人吗?”
姚启明连忙说道:“当时我还没有到任,是五年前一个来自京城名叫陈昌月的人买下这块地建的房子,档案里写着他在天京做着买卖。”
清湖风景优美,有很多富贵人家在清湖边上买地建房,每到秋季,湖鱼肥美的时候,就来清湖度假,品尝湖鱼,这很正常。
对于陈昌月的身份,陈昌月与四合院子里的人是什么关系,并不难查,回到天京一查便知。
此时已经天色大亮,任意命刘正等人再细细搜索了一番,没有什么发现,就准备撤了。
突然,一只灰色鸽子从天而降,落在葡萄架上,伸着脑袋咕咕地叫着。
姚启明眼尖,看了鸽子一眼,惊叫道:“王爷,这鸽子脚上有东西。”
信鸽?任意心头一动,伸手虚空一抓,把鸽子抓到手上,翻过来一看,只见鸽子的腿上绑着一指长短的小竹筒。
摘下小竹筒,把鸽子放到葡萄架上,从里面取出卷着的小纸片,上面写着:曹不乐已赴清湖,设法确定事情真相后回报,如无结果则一路相随,伺机行事。年。
小纸片上写的意思很明白,是告诉院子里的人要确定任意的生死,如果任意没死,就暗中跟踪,再次伺机下手。
任意把小纸片递给风照影,笑道:“曹爷爷要来。”
“看来主人非常担心,你马上向天京报平安吧。”
风照影拿过小纸片看了看,还给任意,笑道:“看来是天京里的人要问吉凶呢。”
任意接过小纸片,再摊开来看了看,笑道:“看来路上还得有麻烦啊。”
姚启明伸头瞄了瞄,看到上面的一个年字,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王爷,我想起一个人。”
“什么人?”任意转过身来问道。
姚启明说道:“这个院子的主人叫陈昌月,端庆王府里有一个陈昌年,他们会不会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