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没了,可以再生,可黎湛若是没了……
呸呸!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黎湛放开秦无衣的手,轻轻刮了刮秦无衣的鼻子,车内烛光微暖,他轻笑:“你担心我,我知道了。只是现在,我还有些累,借你一用……”
秦无衣还来不及动作,黎湛便猿臂轻伸,将秦无衣整个揽在自己怀中,制止了她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的动作。几日不见,生死之关,秦无衣再这么动下去……
秦无衣皱眉,推了推黎湛的胸膛想要挣开,黎湛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猛地让她停下动作:“本来没事,如果你再动下去,可能真的会出事……”
秦无衣顿住,黎湛的心口传来他有力而咚咚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胸膛,也撞击着她的耳膜。
黎湛的怀抱依然温暖,将她拥住,一如从前一样安定。鼻息之间都是黎湛那熟悉而好闻的气息。
“以后再找你算账……”不多时秦无衣喃喃地道,沉沉睡去。
而黎湛却有些苦了,英眉轻皱。秦无衣这磨人的小妖精,难道不晓得黎明正是最危险的时候么?这么多天不见,一来就上下其手,是个男人都受不住……
深深地吸了口气,黎湛慢慢开始调息。心里却默默地想,本来计划好的生娃,恐怕又要耽搁上一个月了。
他总不能,让他的宝宝体内含着毒素?那可不是个“健康”的宝宝。而健康这个词,正是他怀中独自扔下他睡得安稳的秦无衣啊……
他的女人……
黎湛这头温馨地前往南轩,那头发现是陷阱的屠染面对黑马上的荆裳儿,以及身后跟来的三道身影,眼中猛地腾起熊熊怒火!
“她竟然骗本尊!”屠染心口的怒火早就压抑很久了。一直以来,他都将秦无衣视若珍宝,视为自己的宝贝,别的男人都碰不得的,然而有一天这宝贝不仅成了别的男人的,而且还反过来伤害他的时候,他心里的那种恨,足以扭曲一个人。
“她竟然又骗了本尊!”屠染红衣翩跹间绝美的容颜仿若怒放的彼岸花,浑身的煞气凛然,猛地挥袖,一掌便朝黑马上的荆裳儿打去!
强烈的气流将晨雾打散,瞬间一道可见的凌厉直冲荆裳儿的面容而去!若不是这张脸,他还被蒙在鼓里!
他只是想要个秦无衣而已,为何这么多神神鬼鬼的都来阻挠!阻挠他的人,统统都该死!黎湛该死,这些人也都该死,都去死!
墨发如绝望的墨丝在深渊的夜风中游走,而他眼中红色的雪丝,映在黎明将亮不亮的光芒中,如同地狱彼岸而来的鬼魅。他看着逼向荆裳儿的劲风,嘴角扯过一个绝美的笑容。
荆裳儿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劲风已然到了跟前,以她的能力,是躲不开的!这一劲风下来,她似乎能够预感自己的下场。就算不死,这张脸,也别想好好地示人了!
但是这一刻他不后悔,这事情是任广白来跟她说的,她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如果听从家里人的安排,随随便便嫁一个她不认识的人,还不如死了!
而死,自然要死得有价值!
千钧一发之际,荆裳儿竟然闭上了眼睛!
“你疯了吗?!”耳边猛地一声厉喝,与此同时一把羽扇“唰”得一声破空而来,下一刻一双大手猛地将她从黑马上捞下!
黎明破晓的那一刻,荆裳儿从惊怔中睁开眼,朝阳的第一缕正照在任广白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将那俊朗的一张脸深深映在她的眼底,好像会发光。
然而任广白难得不苟言笑,将荆裳儿从马上捞下,半分也不留恋,回身便看,然他的那把一直真爱如宝的羽扇,就在屠染的那一击之下,瞬间消散如同一只被打死的垂鹄散架。
黑马的马背上翩翩然落下一阵羽雨。
“我是疯了……”荆裳儿这才从方才那一刻中缓过神来,也才意识到,如果她当真没躲开,真的会死!
但至少,你救了我不是吗?荆裳儿心里的感觉,矛盾却又刺激。
“好一场英雄救美!”那头屠染捋着自己的墨发,仿若在欣赏,但看着任广白那毁了的羽扇,嘴角又闪过一丝得意,又是一阵可惜,“只是为什么这纷飞的不是血肉?女孩儿的血肉总是带着一种……特殊的芬芳!”
屠染说着话,似乎还用力在空气里吸了一口,好像在寻找那种“特殊的芬芳”,看得一边的荆天羽黑了脸色。
“天羽,这家伙和战北冽一样不是人,要不咱们今天收拾了他?你为你妹妹报仇,我为我的羽扇报仇?!”任广白的话听起来却不像是一个建议,而是一个决定。
话音未落,腰间的酒壶已然被解下!
那头荆天羽自然不需要任广白的口令,背上青龙偃月长剑出鞘,瞬间只见霞光万丈!
*
而另一头,从天黎天牢里好容易从黎湛陷阱中出来的战北冽,已然只剩下半条命。他躲在地宫所剩不多的几间密室里,盘腿打坐闭目养神。
羽白色的袍子在微弱的烛光里依然照出袍子上当初从天牢出来时候狼狈的痕迹——土灰色一片一片,血迹混着泥土,是他这个天下四大战神之一的战北冽打得迄今为止最为惨烈的一场。
若他战北冽死在天黎天牢,黎湛这些人,恐怕会笑掉大牙吧!
所以他还不能死!他会振作起来,找黎湛算账!
一想到复仇,战北冽好容易平复的气息顿时又开始有些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