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冉冉流逝,盛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进入了微凉又带着些些干燥的初秋。
原本绿油油的树叶边缘开始泛黄,隐隐有些颓败的气息。
大雁排着整齐的队伍南飞,在蔚蓝的天空中叽叽喳喳。
沈清玉和裘人站在沈府后花园,看着伫立在后花园火红的枫树,秋风乍起,随意掀起沈清玉的裙角。
沈清玉迎风而立,青丝萦绕,清凉美好。
一片火红如血的枫叶飘飘零落在沈清玉肩上,
沈清玉垂眸,时光流转雁飞边。时间又过了两个多月,祖母的病情反反复复,终究还是落下了病根,而姑母那边和未来姑丈打得火热,一切都在如常地进行。
距离她除服的时日也不过一个月,在这一年里,她的恨意已经很好地能够收放自如,不过她心里的仇恨倒是日益俱深,丝毫不敢忘。
天边最远处,一只落队的大雁在无助地惊叫,翅膀惊慌失措地挥舞着,仿佛像在是找不到家的孩子,凄凉怅然。
沈清玉抬头看着那只大雁,她的川哥儿也终究是回到了家,不必再一个人饱受相思之苦。
沈清玉微微一笑:“走吧,川哥儿该回了,我们得好生布置他的寝室,他那挑剔的性子,定是不喜欢别人收拾。”
话里间全是抱怨,却有藏不住的喜意。
沈清玉仰头微笑,川哥儿回府便是好事,她干嘛要伤春悲秋,至少现在,一切都是好的。
…
沈清玉娉娉婷婷地走过,那小路间铺满枯黄的落叶,秋日当空,仿佛梦境般的天堂,美好恬静。
沈清玉勾起完美的弧度,裙角丝毫不见浮动,行走间如同睡莲顺水流动,静若处子,美不胜收。
林焕远远看着沈清玉窈窕玲珑的身,双眼不自觉眯了起来。
若数沈府何人最绝色,必是沈大小姐无疑。
美眸顾盼生辉,红唇妖艳若丹果。从来的京城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女人有美貌不算什么,徒有美貌的女人,不过只是个花瓶,可沈大小姐手段了得,享有京城恶女名号,看似沈大小姐名声不好。无人敢招惹,可真正的京都贵族都知道,家族联姻名声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的势力。
世人皆爱踩低拜高,他林焕不就是领教过。沈大小姐背后有沈丞相撑腰,前有定国公府看点着,这样的女人,家世不凡,倾城容貌,更有七窍玲珑心,怎么不叫人心动。
林焕大步爽朗走来,俊朗的眉眼笑得舒展开去:“玉娘。”
沈清玉在林焕远远看见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林焕高大挺拔的身影。
沈清玉端庄一笑,微微行了个礼:“玉娘见过姑父。”
林焕抚掌大笑:“玉娘,姑父是个粗人。就不必行这些礼数,姑父看着碍眼。”
沈清玉抬眸,余光瞥了一眼林焕,俊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身高八尺有余。
沈清玉自认这一年里,她在一路跌跌撞撞,在那些惨痛的经历中成长也算是能够把度人心。
可她一直看不懂林焕,京城人人皆知林侯府岌岌可危,皇上肆意打压。姑母却爱得林小侯爷爱得一塌糊涂,非君不嫁,又再次上演一哭二骂三上吊的戏码。
表哥惨死的消息传来,姑母和祖母伤心欲绝,林焕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原本极其反对一事的祖母在病床上颔首,姑母更加对林焕爱得惊天动地。
她早前也听说这些事,心里也想着林小侯爷何等人物,能够把刁钻的祖母和刻薄的祖母治得服服帖帖。
后来几次接触,林焕眼神真诚不似做伪,对姑母更是呵护备至,在姑母丧子悲痛欲绝时候默默安慰关怀,祖母几番打击,卧病在床,也曾几次念叨好女婿。
这样的姑父,在她每次怀疑偷偷打量的时候,他总是毫不退避,眼神不闪,爽快地问她何事。几番交手下棋,行棋光明磊落,棋风正直。
一来二往,沈清玉倒也欣赏起林焕的性格来,有时还为林焕叹息,找了姑母这样的妻子。
沈清玉心里自嘲,裴氏母女与她早就不共戴天,她又何必为一个潜在敌人惋惜。
沈清玉还是维持得体的温婉:“姑父不拘小节,倒显得玉娘小家气了。”
林焕俊脸一红,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玉娘不嫌弃姑父大老爷们粗狂就好了。”
沈清玉噗嗤一笑:“姑父这话严重了,玉娘岂敢?”
笑颜如花,美得像天朝远处最艳丽的红霞,叫人心生向往
林焕眸光轻闪:“玉娘,姑父有事处理先行一步。”
沈清玉笑着和林焕告别,余光看在林焕腰间一个特别的香包,微微一笑。
林焕走后,裘人温雅的脸上满是不解:“姑爷爷脾气爽朗,最是好相处。一点也不像姑奶奶,为何姑爷爷就看上姑奶奶。”
沈清玉嘲讽一笑:“是谁看上谁也不一定。”
裘人瞬间明白过来,温婉的眼珠转了转:“小姐你是说姑爷爷有问题吗?”
沈清玉温柔一笑,丝毫不见刚才冷淡疏离的端庄笑意:“脾气好得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才有可能是藏得最深的,从来我不确定,今日总算肯定了。”
裘人还想继续问道,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大小姐,少爷回来了!”一个小斯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跑得极快,像一阵风似的。
沈清玉嫣然一笑,她的川哥儿终于回来了,眼角却有抑制不住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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