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强压着心里熊熊怒火,声音不自觉带了一丝寒意:“玉娘,你听谁说的?”

沈清玉看着沈御的反应,心里的委屈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嘴巴一瘪。

沈清玉还是个半大的少女,心里对沈御的感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是十几年沈御的如珍似宝的娇宠,沈清玉自是把沈御想象得像天神一样完美无瑕,充满爱戴仰慕之情,一方面又夹杂着对娘亲之死的耿耿于怀。说到底,沈清玉从心底渴望沈御的父爱的。

沈御心里怒火烧得更旺,恨不得把火焰喷涌出来活活烧死沈老夫人。

玉娘什么时候在他面前有过这样的委屈的时候,当初他一时抽筋打了玉娘一巴掌,内疚得一个多月躲着玉娘,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了。

他手里的珍宝,他都不敢随意许配婚事,慎之又慎。京中那么多优秀的公子,他一个都看不上眼。那些抢走想他闺女,垂涎欲滴的豺狼虎豹,他可是没给好皮脸,想这么快婚配,门都没有,他家玉娘可不是那些小白眼狼轻易能够娶走的。

裴绣云她不过是个挂名的祖母,也想左右玉娘的婚事,看来还是她舒服日子过得久了,记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谢柯那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看他不打断他的狗腿。老虎不发威,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沈御替沈清玉理了理青丝,轻柔安慰道:“玉娘尽管说,一切都有为父在。”

沈清玉这才把刚刚的事事无巨细一一道来,当然也有提到她赏了谢柯一巴掌。

沈清玉既敢给他一巴掌,自然会想好退路,让他们憋屈无话可说,而且还要断绝他们的妄想。不然每天谢柯那个阿猫阿狗天天在她面前窜上窜下,她真不敢担保她不会做错事,譬如让他少条腿或者眼珠没了。

沈御每听一句,心里的杀意就扩张一分,末了他狠狠把拳头砸在书桌,尖锐的木刺扎进肉心,鲜血不断涌出,蔓延在惨白的书纸,像朵朵盛开的红梅,鲜艳惊心。

沈清玉脸色发白,强忍慌张急忙拿手帕替沈御包扎伤口,小心地挑出木刺,每拔一根,白里透红的肉就迅速被鲜血浸满,沈清玉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父亲,何必为那些人动气。将他们置之死地而后快岂不更好,他们不仁我们不义!父亲,何苦置气,保重身体。”

沈御诧异地看着沈清玉,好端端的女儿怎么变得成日喊打喊杀了?往日端庄有礼的女儿去哪儿了?心里愤恨,一时又把罪名安在谢柯身上,巴不得现在把谢柯大卸八块,再阉了最后清炖。看他把他的乖闺女逼成这个样子了。

沈清玉对上沈御有点奇怪的目光也是纳闷,她哪里说错了吗?父亲难道不允许她这样做,还是压根没打算出手。

沈清玉近日容貌气质有很大的变化,从来贤淑有礼的模样都是压抑她内心狂热的骚动。突然爆发出来,而沈清玉毫无自觉,压根不觉得有什么,身边的人熟悉她的脾性,自然很容易发觉,心里为沈清玉的变化吃惊。

沈御看见沈清玉清澈无辜又带点委屈的大眼睛毫无招架之力,沈御直接落败。沈御柔声道:“玉娘,为父一定为你讨回公道。天色已晚,回去歇息吧。”

沈清玉点头,今日应付那群人,已是精疲力尽。细细叮嘱沈御伤口不要湿水,切记忌口一番才离去。

沈清玉走出院外,裘人早早就在那里等候。

沈清玉问道:“事情办好了吗?”裘人应声答是。

沈清玉微笑点头,那就好。祖母佛口蛇心,无所不用其极,而她孝顺贤良,怎么也得帮祖母一把,替表哥找个好姻缘。不然怎么对得起祖母的一番苦心。

沈御看着沈清玉远去的背影,幽暗双眸全是杀机,冷烈的寒气蓦地笼罩沈御四周,和平时风度翩翩的沈丞相截然不同,气势逼人。他双拳紧握,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鲜血。看来是他太无能了,他们一个个赶着算计欺凌他的儿女,有他沈御在,谁敢欺负他的儿女一丝一毫!

沈御看向屋檐,冷声道:“阁下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一艳丽少年潇洒从屋檐跃下,眉眼秀美绝伦,桃花形状的眼睛中间,是星河灿烂的璀璨,黑衣直襟长衣飘然随风掀起,平日紧抿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听闻沈家大小姐容貌绝世无双,心肠却如罗刹怙恶不悛,孤一时好奇,故前来解惑。今日一见,果然不枉此行,沈大小姐果然当得祸国殃民四字。”

沈御气噎,这哪里还有冷面太子的模样,分明是个地痞无赖,半夜偷香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偏生他还得敬着,老血都要气得出来了。

看来处处有鼠牙雀角小人时时盯着玉娘,他得好好看着,不然他女儿冰清玉洁,孱弱不谙世事,跟那些臭小子跑了,他找谁哭去。

沈御眼神恶狠狠盯着裴翌,语气却不得不恭敬:“太子殿下事务繁忙,小女不过,怎劳太子大驾?”

裴翌若有所思地点头,妖娆脸上神色严肃认真,说出来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为看美人一眼,搁置事务又何妨?”

沈御深吸几口气,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扑过去揍太子一顿。这样的轻佻恶徒,他从前怎么会认为太子沉稳严谨,能挑起大澜国的梁子呢。现在一看,大澜国堪忧啊。

沈御勉强堆砌笑脸:“殿下看也看过了,该回了吧。”直接赶人,只差大吼你该滚了。

谁知道某人毫无自觉,迈着大长腿几步跨到院子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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