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玉秋眸温华带光,恭谨而疏离道:“静和公主过奖了,玉娘谢过公主美誉。”
裴芜嘲讽一笑,锐利的视线紧逼着沈清玉的眸子:“沈大小姐,不信本宫?”
粉嫩的脸上满是娇憨,又偏偏天生带着皇族气息,竟有点不容拒绝的无理取闹。
沈清玉暗叹自己流年不利,又招惹一尊大神,只得答道:“公主你要玉娘如何?”
语气放软,明显是要妥协的模样。
裴芜展颜一笑,眼里的喜意璀璨夺目,亮得惊人,她霸道挽着沈清玉的手道:“玉娘,我们就是闺中好友了。”
沈清玉一愕,此刻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裴翌秀美绝伦那张脸上清淡的笑容,眸子淬着晶莹的光芒,那个模样着实让人生恼。
清冷的人忽然展颜,果真是一笑fēng_liú魅态十足,灿若春花,裴翌便是这样的人吧。
沈清玉又有些闷闷想到,果然是两兄妹,自来熟的性子如出一辙,竟是如此的霸道。
沈清玉无奈应和,秋眸里满是不情愿:“公主说的是。”
裴芜此刻倒是十分高兴,就算察觉沈清玉的不情愿,因着天生的执拗,也不愿意放手。
在某一点上,倒是与裴翌十分相似。
沈清玉郁闷,转念就记恼裴翌起来,裴翌这个恶胚子,作恶多端。没想到连着妹妹也是不好相处的。
沈清玉抬头看了看天色,暮色苍茫,火红的夕阳已经悄然离去。
沈清玉借机对着裴芜行了个礼,道个别匆匆离去。
倒是裴芜十分热情,搭着沈清玉的胳膊依依惜别。
沈清玉绝美的脸上表情丰富得像个大染坊,挣扎了许久,才离开裴芜的魔掌。
沈清玉心里万念俱灰,这分明就是活生生的第二个裴翌,一个个都是忒大的麻烦。她招惹不起。
裴芜立在夜色下,如同风雨中坚韧不拔的傲梅,她看着沈清玉窈窕的背影,久久不语。
直到宫婢小心提醒道:“公主,今日皇上说是降临公主殿里坐坐。”
裴芜浅浅的梨涡轻轻荡起,唇畔扬起:“走吧,别让父皇等太久,倒是静和的不是了。”
……
沈清玉回到马车那头,就见着沈和儒雅挺拔的身影立在马车旁,夜色里白衣飘飘洒洒,玉树兰芝,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
沈清玉又受打击了,绝艳的脸上满是纠结。男女不同马车,大哥哥又是怎么了。
待沈清玉走进,借着微弱的月光,发现沈和细长温和的眉毛皱起,俊雅的脸上有些暗淡。
沈清玉心里纳闷,今日这些人都是怎么了,怪异得很。
沈清玉秋水敛眸氤氲着困惑,像是一个迷途的小鹿,眼睫毛乱窜:“大哥哥,站在这里是为何?怎么还不回府?”
沈和秀挺的眉毛愈发皱起,像是连绵起伏的小山丘,轻轻叹道:“你没事就好。”
说罢就大步离开,挺秀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
沈清玉呆呆地站在原地,被沈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懵了。
好一会儿,沈安苏便唤了唤沈清玉:“大姐姐。”
沈清玉这才如梦初醒,捋一捋随风摇曳的青丝,转身踏进马车。
未进入马车,便传来沈嫣的冷哼:“大姐姐与公主相谈甚欢,就把妹妹们忘了。”
竟是直接发泄自己的不满,是妒忌还是不耐烦恐怕只有沈嫣心里才知道。
沈清玉媚眼轻扬,唇畔带着清浅笑意,清凌凌的眸子紧盯沈嫣。
沈嫣果然是长进了,这是在说她讨好权贵就把骨亲血肉忘了吗?
沈嫣好久不曾听到沈清玉的声音,抬头一看,美人黛眉轻轻挑起,秋眸里清澈见底,却是深不可测,仿佛她心里什么想法都被沈清玉看得精光。
沈嫣心里不忿,杵着脖子道:“大姐姐,嫣娘说错话了么?”
沈清玉红唇勾起好看的弧度:“让妹妹们等太久,倒是大姐姐的不是了。大姐姐在此向各位妹妹道歉。”
一拳打在棉花上,沈嫣心里无奈,气打不到一处,凭什么所有好处都让沈清玉占尽,着实让人发狂。
沈嫣恶毒得瞪沈清玉一眼,眼里竟是淬毒的恨意,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沈嫣的本性如此,妒忌沈清玉的种子早已茁壮成长,长成参天大树,一点风波乍起,伪装得再好,也会有撕毁的一刻。
沈清玉倒也不在意,她这妹妹的性子她最是清楚。
沈静舒对着沈清玉柔弱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一场姐妹间的折腾方才过去,马车归于平静,沉静的压抑空气在马车里半流质地蜿蜒。
最终还是沈安苏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安静,率先发话:“大姐姐,静和公主召你何事。”
一道闪电闪过,沈嫣紧闭的眼睫毛颤抖几下。
只听沈清玉答道:“无事,都是女儿家的闺阁铺置。”
沈安苏对这些事可不感兴趣,秀气带点狡黠的眉毛一皱,嘟了嘟嘴,便也不再问道。
马车的车轮慢慢滚动,在苍茫的夜色汇成一片,看不清方向。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夫吆喝一声,马儿缓缓停下。
沈府女儿陆续下车,回到各自闺房梳洗。
……
沈清玉刚梳洗完,少女姿容绝艳,粉黛未施,愈发显得唇红齿白,楚楚媚眼,妍丽的美人痣仿佛是大澜国最娇艳的海棠花,美不胜收。
三千青丝随意倾泻而下,少女身姿窈窕美好,仅着淡浅单薄裳衣,远观似不染尘埃的仙子,近看实则是蛊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