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画身子一僵,荣世子的恶名远扬,虽说他近几年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事,从来恶魔般的形象太刻骨铭心了。她可招惹不起。
有的人便是如此,天生一副软骨头,欺善怕恶。
不过容画也倒真是冤枉了荣浔,他不过是调皮捣蛋些罢了,不爱听夫子的通篇大道理。比起甄子濡谢珂两人的实打实的作恶多端,强抢妇女,奸淫掳掠,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是流言猛于虎,愈传愈夸张。荣浔自身也不在意,就任其发展,所以演变成现在的恶名远扬。
现在一看,似乎还是有点用处的,起码能吓唬吓唬所谓自矜的京城贵女。
沈和一愣,细长温和的眉毛一皱,几乎是一瞬间看向荣浔。
少年嚣张跋扈,凶巴巴,并且脾气暴躁,其实很容易让人忽略他好看的眉眼,少年眉眼浓烈而带着一股不羁的fēng_liú,鼻梁高挺,薄唇完美得似乎是在用刻刀雕刻一般,俊朗无比。
他不是很讨厌他么?
荣浔被沈和困惑的眼神惹恼,俊眉狠狠一敛。他也是脑子一抽才会帮沈和这个书呆子。可他那股傻气任人宰割的小羔羊模样着实让他很不爽,沈和,只能让他欺负,别的人不可以?
荣浔傲娇地扭过头,不再看着沈和,耳根却有些发红。
沈和一愕,敛眸,心里微微发苦。
可落在裴翌等人眼里可不是这么一回事,沈大小姐姿容绝色,艳绝京都,荣世子为美出头,也是情有可原,唉,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沈大小姐这个恶名远扬的妖女配上恶名在外的荣世子,简直是天造地设。
甄源冷峻无双的脸面无表情,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心里的变化,可紧紧握着的拳头出卖了他内心的苦涩,他连个与她传闻的机会也没有,天生仇家,谁也不会把他们拉扯在一起。
裴翌更甚,君临天下的霸气显露无疑,身上的寒意愈发浓厚,向四处迸发。
身边的人不明就里,只觉得阴风阵阵,果然,入秋气候微凉,明日得增添裳衣。
裴翌薄唇轻抿,明艳冷清的脸上尽是不满,如冰泉的墨眸清冷明澈,心里想着怎么重振夫纲,看她还敢四处出来勾引人,更是恨不得把她藏起来,只让他一个观赏她的美。
虽说容画惊慌失措,高高在上的贵女姿态全无,很让沈清玉心里畅快,可她还是秉承着自己的仇自己来报才更畅快淋漓。
美人容貌绝艳,楚楚风骨,说出来的话却如利刃一般锋利:“荣世子说得极是,容小姐的确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脑子不清醒。还是说容小姐认为皇上的旨意可以违抗,容小姐是有多不满?”
容画身体一僵,沈清玉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惊胆颤,美人心肠歹毒,出手无血却狠。
沈清玉看着容画发白的脸,却不打算轻轻放过容画,唇畔勾起残忍的弧度:“还是说容府权势滔天,连皇上的旨意也可以不遵?”
一道惊雷迎头劈来,是啊,如若没有皇上的准许,他们怎么能进来,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们也就闭嘴。
容画清秀的脸上满是无措,眼里含着泪水,不甘地看着沈清玉,仿佛沈清玉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何黛安不屑撇嘴,刚刚早干嘛去了,不是嚣张得紧,如今做出这副模样又是做给谁看。
何黛安走过去,挽着沈清玉的手臂,飒爽的眉眼弯弯,眼里全是崇拜:“玉娘真是好样的,两下子就把贱人收拾了。”
她停顿了一下,嘲讽地看着容画:“不像某人,只会撒娇卖痴,仗势欺人不成就卖可怜,虚伪做作。”
沈清玉黛眉一扬,秋眸噙着细碎的亮光,安娘的性子可是十分合她胃口。
容画脸色一僵,正欲发作。
陆锦抢先一步,典雅的脸上带着如同面具上完美无瑕的笑意:“玉娘认真了,女儿家的玩闹怎么能当真呢?”
陆锦原本也是想看沈清玉这贱人的笑话,没想到她三言两语就拨回去。
不过,能隔应沈清玉她的事情,她陆锦怎么会错过。
沈清玉带着冰凉的触感的指尖摸着那日抚琴留下的伤痕,上扬的媚眼带着惊人的亮光,语气温雅:“是啊,女儿家的玩闹玉娘怎么会放在心上。”
不过恶意的陷害她可一直记在心上。
明明是温和平淡的语气,陆锦却无端听出彻骨的冰冷。
侧首,沈清玉光洁无暇的侧颜完美得让人窒息,微微扬起的媚眼带着蛊惑人心的妖魅,朱砂胜血,唇畔带着清淡的笑意,却让人心觉寒冷。
陆锦嫉恨的眼珠子一转,她迟早会把沈清玉这张美人画皮撕下来,她那种高高在上的贵女姿态是否还能维持得住。
陆锦心里怎么翻腾沈清玉全然不知,她对着沈和担忧一笑,直到沈和回过神宽慰一笑她才放下心来。
就牵过沈安苏的手和何黛安的胳膊走进学堂。
沈嫣和沈静舒垂眸不语,沉默跟上。
世间大多数人都会明哲保身,趋利避害,这不能说不对,也不能说对,只是一府同胞,袖手旁观,多多少少让人心寒。
赵嬛见沈清玉竟没有看向她,娇柔的脸上有些暗淡。
她原本就是个心思敏感的性子,府里姬妾众多,她与她母亲艰难夹缝生存,她母亲懦弱不争,只有她出色点,才能得到父亲的别眼相待,不然她与她母亲落得何等的境地。
莫非,玉娘记恼她没有像安娘一样出手维护她?
心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