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达尔族?”白谨峰皱眉想了一会儿,怀疑地盯着徐逸说,“没听过。你该不会随口胡诌一个名字忽悠我吧?”
“怎么会呢。”徐逸站得笔直,张开双臂说,“你看,这就是我们族人平时穿的服装。我又不知道这轮游戏会遇到你,不可能特意做一套衣服来骗你吧。”
白谨峰半信半疑道:“那按你的意思,你们塔达尔族人会自然而然的被普通人遗忘?”
“是的。”徐逸说,“普通人如果长期不接触到我们,潜意识就会自动把和我们相关的记忆塞进回收站,直到再次遇到和我们有密切关联的事物,才会记起来。当然,之后他们还会把我们忘掉。”
“可是玩家记得你们。”白谨峰道,“这很像恐怖游戏清理在游戏中死去玩家的规则,你能解释一下吗?”
“不能。”徐逸摊手道,“关于这一点,其实我和徐乐也正在研究,目前跟你一样一头雾水。”
他虽然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但吃一堑长一智,白谨峰哪会轻易相信他:“难道你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普通人遗忘吗?”
徐逸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还真是。其实我们族人一直都住在陇巫山深处,最近几十年才开始跟外面的人来往。当我们第一次知道外人会不自觉地遗忘我们时,我们其实更绝望。”
陇巫山是青充市内著名的旅游圣地,不过真正开发的只有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剩下的区域仍然处于原始森林状态,内部凶险异常,极少有人敢深入,至今仍有许多尚未探索的地方。从理论上讲,徐逸说的隐世一族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白谨峰的直觉告诉他徐逸是在骗他,偏偏他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两人互不服输地对视了一会儿,徐逸眨眨眼,忽然笑嘻嘻地说:“白师兄,你怎么就对我们这么感兴趣?”
白谨峰老脸一红,干咳两声说:“谁让你们塔达尔族的特征跟这个鬼游戏的规则这么像。我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为什么我会被拉进游戏世界里拼死拼活。”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其实他还想搜集更多关于徐乐的信息。
“是吗?”这回轮到徐逸反过来审视他,并且倒打一耙,“可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用缠满绷带的手掌撑住下巴,虚着眼说:“我猜猜,该不会跟我弟弟有关吧?而且他居然把传承的事都告诉你了,你们在上轮游戏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去问他不就好了。”白谨峰被反将一军,赶紧将怀表抛给徐逸,双手枕在脑后,就地一躺结束话题,“我困了,先睡了。”
“他要是肯告诉我,我至于一开始就被你拿刀架在脖子上吗。”徐逸小声嘀咕了一句,抱怨道,“他长大啦,越来越不肯听我这个哥哥的话了。”
白谨峰心说你俩年龄差距大概也就几分钟,就别倚老卖老了。
头顶的天空依然是拨不开的黑暗,白谨峰瞪着眼睛没看多久,一阵困意便席卷而上。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见有什么人在大喊大叫,而且不只是一个人。
声音飘乎乎从远处传来:“救命,救命啊——”
白谨峰倏然睁开双眼,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地上跳起来。
此时天边刚好翻起一抹鱼肚白,火堆里的篝火已经不再旺盛,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吵闹声同样唤醒了徐逸等人,包勇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皮急切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尹暮是最后一班守夜的,所以也最先做出反应。她已经站在路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了一会儿,回头苦恼地摇了摇头:“不行,什么都看不见。估计呼救的人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
不知道具体情况,就没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向飞宇眉头深锁,提议道:“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还是不要去多管闲事,大家尽快收拾一下,我们往反方向走。”
“对对对!”包勇附和道,“我赞成向老哥的提议。这座森林太诡异了,要是再遇上比幽灵怪还防不胜防的东西,我们可就……”
“卧槽!徐乐你又在干嘛!”包勇突然一声惊呼,因为太过吃惊,竟不自觉地骂了一句脏话,“你忘了昨天你引来的骷髅头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徐逸已经偷偷顺着旁边的一株老树攀至半空,像孙猴子一样腾出一只手盖住额头,往求救声传来的方向打望。
他还抽空回了一句:“没事,我不爬到树顶,不会招来那个东西的。”
众人一阵无语,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白谨峰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向飞宇闭眼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压下躁动,用极其平淡地语气问他:“那你看到什么了?”
终于不是他一个人哑巴吃黄连了!
此时徐逸已经解下手上的绷带,紧紧搂住树干,脑袋左右晃动,脸上流露出一抹似曾相识的欣喜:“有三……不对,有四个人正在往我们这边逃跑,有个人是被另外一个大个子背着的。”
这个表情,白谨峰曾在徐逸想解剖兽人尸体的时候见过。
向飞宇耐着性子问:“他们为什么要逃跑?”
“因为有个大块头在追杀他们。”徐逸兴奋地说,“好神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白谨峰心中蓦然腾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向飞宇终于憋不住了,语气生硬地低吼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不好意思,我刚才太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