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殷盯住了安鸢,同时冷冷地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怎么了吗?”安鸢则依旧是那一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做贼心虚的征兆,“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怎么知道宗永法师住在东城的?”阮殷更精准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质疑,“我很怀疑你的情报来源和收集情报的动机!而且归根结底……我很怀疑你这个人本身,你到底是谁?!”
“我是安鸢,是你的伙伴。”安鸢耸了耸肩膀,然后笑嘻嘻地补充道:“至少现在是你的伙伴。”
“……”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宗永法师的住所?这很简单啦,我之前查过各门各派各教各家代表在京城的住址,宗永法师的住所早在他入住京城我已经知道了,根本不用特意去调查……嘛,本来我还会做更精细的调查的,不过有一个麻烦的家伙和他住在了一起,我不太好动手。哦,那个家伙你应该也认识啊,我记得你们参与了潭州的灰鼠事件来着的?”安鸢打了一个响指,“宗永法师和离歌、讴歌住在一起来着的,你是认识后二者的吧?”
“啊?”阮殷愣了愣神,她真没想到能够从安鸢的嘴听到这两个名字,不过很快她回过了神,冷冷地说道:“算我认识这两人又如何?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
“当然,现在的问题当然不是这个,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什么?一定也不是我到底是谁这种弱智问题。”安鸢摇了摇头,“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天魔潭要告诉武琳一个错误的地点!难道我说错了吗?”
“……”
阮殷再度陷入了沉默,她明白安鸢没有说错,甚至包括她之前所说的那些分析也都头头是道,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漏洞来!如果天魔潭真的对武琳告知了一个错误答案,那么他们的目的很大可能是利用“bǎng jià了崔汐瑶的武琳”吸引六扇门的注意力!并且以此为他们刺杀宗永法师的袭击创造机会!本来天魔潭的人邀请武琳参与这个行动是一个十分莫名其妙的提案,武琳包括她的几个妖怪伙伴,算捆一块儿也是弱鸡,等闲一个地阶以的存在他们都打不过,甚至,如果让他们自己去bǎng jià崔汐瑶,他们可能会被战歌郡主打哭!这种弱鸡有什么必要吸收进来,参与一个袭杀地阶精英的计划呢?如今看来,天魔潭的人也不能算是愚蠢,他们的确是做到了物尽其用!
“好吧,如果真是这样……如果武琳不答应他们的邀请,不打算参加袭杀宗永法师的行动,于是无法抵达他们所预期的地方呢?他们难不成还能取消行动的吗?”阮殷皱着眉头问道,但是还没等安鸢开口,她自己解出了答案,“不,既然他们能够将密信送到武琳的身边,那么他们有可能拥有掌握武琳行踪的办法!天魔潭在朝廷甚至六扇门之一定有着内应,到时候只需要将武琳的行踪透露给六扇门,算武琳不想参加行动也不得不成为这个诱饵了!这还真是一步妙棋啊……”
“对吧。”安鸢看着正在自言自语的阮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过阮殷只是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强调道:“你的问题,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再来处理!”
“啊?”武琳自己懵了,她作为原来那个小团体里的军师角色,此时也有些跟不阮殷、安鸢的节奏和思路,她费劲地想要理解,“也是说……我们被天魔潭利用了?”
“他们接触你们,估计是为了这一天吧。”阮殷点点头,“如果你们真的能bǎng jià出崔汐瑶,那么是一个天然的诱饵,如果你们bǎng jià不了崔汐瑶,投资在你们身的资源也没有大到无法舍弃。算你们最终无法完成作为诱饵的任务,他们应该也有备用方案。”
“我们……我们竟然只是因为他们想要一个引开六扇门的诱饵,所以才被他们带到京城的吗?”武琳的脸带了一缕恍惚的表情,她似乎对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产生了质疑,但是这个时候,阮殷一下子伸出手来按在了她的小脑袋,她有些茫然:“什么?”
“想要报仇吗?”
“……杀掉我的伙伴的,不是你们吗?”
“哦,忘了这一茬了。”阮殷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在武琳的脑袋乱揉了一会儿,将她的发型揉成了一团乱哄哄,“嘛,不要注意这些细节了,如果我和你归根结底到最后,尝试论证出来一个‘天魔潭才是罪魁祸首’的论点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很没意思。呐,武琳,想不想复仇?不仅是对天魔潭,也是对我和严渊?”
“如果我说想的话,你会不会当场杀掉我?”当初杀掉了她的伙伴们的是严渊,但是这几天的相处之后,她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个对她颇为温柔的女子严渊更强的事实,武琳很胆小,但是此时的她那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忽然流露出了坚毅的神色,“但无论如何,我都要说:我想。”
“好,那我给你一个机会。”阮殷微笑起来:“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
“阿弥陀佛……十八罗汉临渊死战决!”
随着这一身大喝,宗永法师的身忽然浮现出了一层又一层的金光!同时,犹如经书诵读之声的浅吟低唱忽然在他的周边响起,这一阵阵佛偈之语在他的周边咏唱,也在他的体内回荡共鸣!
“身心六根清净,无明烦恼已断。已了脱生死,证入涅槃。堪受诸人天尊敬供养”
杀贼、无生、应供,这三重代表着罗汉所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