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严渊还不知道崔汐瑶她们所经历的事情,毕竟他考虑再多也不可能像是刘清若一般纵观全局,知晓一切。他在第一时间内能够得知的信息只有他眼前所能看见的事情,而他现在甚至都不在县城里,又如何知道崔汐瑶重伤、大量的鱼人在城市中出现、大量屠杀平民的事情呢?
他始终跟着何书远那些人行动,她跟在队伍里面默不作声,这群人居然真的就没管她,放任她跟着了!一般来说,有点戒心的队伍就算同意一个不知根系的陌生人加入队伍,起码也会派出专人进行监视的,但这个小团体不仅没有监视,而且还特别放心地让这位心地善良的袁小姐跟着,甚至还时不时有那位大少爷主动过来搭话,让严渊都有点不好意思,觉得他如果不跟着都有点对不起这些人了。
当然,这是有原因的。何书远这帮人本来就没有游历江湖的经验,自然做不出最正确的事情,而这群人之中说是最有经验的季佳轩,实际上沉迷于修行,其实也没多少江湖经验可用。加上他刚刚被阮朱和邓山河气得神志不清,本来就没什么大用的经验此时更是一点都用不出来了,甚至他可能到现在都还没发现严渊还跟着这件事,意气用事的季佳轩直接拉着这一帮子同样意气用事的小年轻跑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一般在故事里,这种队伍除了团灭就没有其他可能了呀……”严渊跟着队伍暗自嘀咕道。他觉得何家所说的出世奇物既然也在城东,和那龙门一定脱不了关系,说不定那所谓奇物的正体便就是龙门!他说他要干一票大的,那么就有必要探明那龙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严渊有预感,他再这样跟着这支队伍,就一定能作死成功知道那龙门的真相!
只不过哪怕是他也没能预料到他将会看到的东西。
……
“王侩,容县本地人,王家氏族旁支出身,本不被家族人看中,修炼天赋贫瘠。但依靠十年寒窗苦读,高中及第,最终返乡来到容县当了地方官。”阮殷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王知县王大人,慢悠悠地说道:“但这些信息里面有很多奇怪的问题呀,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你为什么能直接返乡回来做容县的地方官呢?大梁王朝按理说是不可能将本地人安排到本地为官的——这可是地方割据最主要的诱因之一啊。”
“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王侩皱了皱眉头,“你是谁?”
“阮殷。”
“阮家的大小姐?”王侩一愣,然后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哦,太好了!阮朱在找你呢……”
“别演了好吗,你的演技很差劲。”阮殷双手抱胸,没好气地说道,“说吧,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侩异常镇定地说道,他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就这样淡淡地看着阮殷,“阮小姐,你还是赶紧,她刚来就要求我寻找你的消息,看起来她对你很重视,你不应该再这样任性地离家出走了。”
“我不是离家出走的,当然,在所有人看来我都是离家出走的,尤其是你们。”阮殷继续着自己的微笑,但是那微笑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恐怖和富含杀气,“阮朱那傻孩子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包括邓爷爷那个二楞供奉,也不知情。所以我才能如此顺利地看出你们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从他们两个的行动和语言之中得出结论。呵,真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些鱼人是你们放出来的?一个最高不过地阶下品的妖怪族群就值得你们如此下注了吗?”阮殷伸出了一只手指,“怎么?还不想承认吗?王家在这容县御三家之中是最弱的一个,就连李家、何家都做不到让自己家族子弟成为当地官府主事,你们王家是怎么做到的?这其中自然有外力作用,而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外力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吃力不讨好地扶持起一个乡下县官?太可笑了!这样一来结论也就很清晰了——你们的目标是龙门,原本只是这个,你们想要这件被各种神话文献歌颂过的奇物。但你们想得太简单了。”
“我们……哪里想错了?”王侩停下了挣扎,他同样微笑起来,露出了与之前那个唯唯诺诺、趋炎附势的他截然不同的表情,从容地看着阮殷,“其实现在想来……我们真的错了好多呢,不过,你们阮家知道了多少呢?”
“你们对龙门本身的预估发生了错误,你们本以为那东西适用于一切生物,计划的前十年全用在了这个方向,然后一败涂地——因为你们找到了一个熟知龙门的人,他告诉你们,龙门只适用于原本就拥有龙族血统的人,只能对那血进行提纯而无法凭空创造。其次,你们以为你们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至少在六扇门明目张胆地把小郡主塞进你们部门之前,你们还自我良好得不得了。”阮殷嗤笑道,“再接着,你们就发现整件事情都脱离了你们的控制了。”
“这一届六扇门全是疯子,这种诛九族的事情都敢做出来。”王侩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事情尚且处于控制之中,没什么问题……”
“那么那位天阶也是你们预料之中的?我们的到来也是在你们的控制范围内?”阮殷微笑地摊开双手,“好了,承认吧,你们已经失败了。”
“不……我们才没有失败。”王侩冷冷地看着阮殷,“你上门是觉得胜算在握了吗?阮家的大小姐啊,我们的计划……”
“已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