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真的这么想住?那好吧,我带你去,我们这儿,其实还有一个房间。”说着他便打着灯笼,领路修远进了后院。路修远一进后院就本能地四处观察,留意环境,步子散漫。
此时夜深人静,客房的灯都熄灭了,黑暗里唯独小二手里的灯光照亮他周围的尺寸之地。
“您嘞,能快点走吗?”小二回头催着路修远快跟上,声音不大不小,既克制着尽量不吵醒客人,又起到了提醒路修远的作用。他嘴上虽是这么说,可作出的动作却恰恰相反,脚步奇怪又明显地越来越慢,似乎不愿再上前。
路修远看不懂小二这样子是何意,难道是急着休息,他确实落脚的太晚,打扰了店里正常打烊,想到这里他配合地加快了脚步。
小二带着他到了院子拐角处的一个屋子前,表情不是很好地上前推开屋门,着急的步子有几分杂乱,“客官,您请!”刚说完这句话,脚底就像抹了油一样立马溜走了,好像躲着什么似的。
“我看起来像鬼吗?走那么急。”看着他急切又踉跄的背影,路修远自嘲了一句,随后迈步进了屋子。
点着灯,看了一遍屋里的摆设,总体还说他倒是很满意的,“呵,不错。桌子,椅子,床,一应俱全。”不过,唯一不足的就是这么好的一个房间,竟然跟没有人住过一样,所有物件上面都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灰。
原本还想叫小二来打理打理,但他那么急,肯定不愿意。没想到投个旅店也要自己动手,他撸起袖子叹了一声。其实他一个大老爷们,随便擦擦桌子上的灰,凑合一晚也是没什么的。就是怕木秋白趁夜来,她一看就是那种受不了太多灰尘的女子,“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出了屋子,到处溜达,顺便找找井,打个水。
“哗哗哗”一桶水又颠又泼地洒出一些来,落到井底,最终被路修远拉上了地面。“怕是不够啊!”想起屋子里厚厚的一层灰,他又拉着绳子往井下面扔了一个空桶。木桶落下,撞击水面,发出沉沉的一声闷响。
躲在房间里的小二,听到接连的水声,身体不由得一哆嗦,双手紧贴,声音颤颤巍巍地祈祷着,“我不是要故意害你,求你不要来找我!”显然他以为路修远死了。路修远要是知道如此咒他,最多也就说一声无知。
屋内,路修远正借着灯光擦了桌子,没有辜负那两桶水,再用手里的抹布擦最后两下,这个屋子便打扫干净了。他转身伸出双臂,闭着眼活动筋骨,刚睁开眼对上一双陌生的眸子,他和那眸子互相大眼瞪小眼,他现在有点懵,我的天啊,这人是谁啊?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还是让他着实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不对,这鬼是谁啊!他看着那鬼,终于明白之前那小二为什么甚是惧怕着屋子,原来是闹鬼啊!
路修远之所以确定眼前这鬼就是鬼,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长相实在是太奇怪了。
刚刚与这鬼的对视的短短几刻,最让他吃惊的是,这鬼把长长的舌头露在嘴巴外面,那舌头长的都到腹部那里了。
瞧他骨瘦如材,伸长舌头的这个模样就好像在跟他讨食物一样,八成是被饿死的。路修远热心肠地取出身上剩余的干粮,递给他,“吃吧。”
“啊呜呜呜呜呜~”那鬼摇手拒绝,接着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听得路修远一阵犯疑,这……实在是听不懂啊!
“你,是有话讲吗?”
“啊呜呜呜呜~”那鬼点点头,又发出一串听不清任何字的声音。
听不懂,实在听不懂,琢磨不透他想表达什么,路修远摇头召唤出董生,“小董,你看着饿死鬼,为啥不吃我给他的粮食,还跟我一阵一阵的讲话,给我听不懂他讲什么。”
见多识广的董生仔细瞧了一眼那鬼男子,纠正路修远,“哈哈哈,路兄,这可不是什么饿死鬼,他是吊死鬼!”
他对着路修远不信的样子,继续给他指点迷津,“你再仔细看看。”他让那男鬼侧着身子,指着他脖子那让路修远瞧,只见其上有一条乌黑的印迹。“看见了吧,就是那上吊时留下来的。”
“这……那你可知道,这位兄弟想说些啥。”
一般来说,吊死鬼都很难讲出话来,所以阴间有一套与他们交流的手语。不过一般人都不大会用这手语,一是很难遇上几个吊死鬼,学它也没用。二是只要稍有文化,明明写一个字就能交流,何必费周章去学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