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地后,寒慕惊魂未定,却察觉腰的手蓦地软了下去,她一转头却见顾染煞白着脸,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
尽管如此,顾染的手竟死死地拽着大刀在努力地强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空气中似乎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寒慕眼底一冷,却见顾染紧抿着的双唇渗出了血丝。
“你中毒已深,为何要动用内力救我?”寒慕清冷的声音带着连她也未曾察觉的一丝颤抖,不可置信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绝境边缘的顾染,突然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断用力,似要将她的手捏碎。
顾染吃痛,咽下已到嘴边的血丝,顾不得满口血腥味,强撑着站直身体,狠狠地甩开寒慕的手,却见瞬间涌出的一伙官兵纷纷抽出大刀将她们两人围了个严实。
顾染颇有些愤怒的瞪了寒慕一眼,“你少自作多情,本姑奶奶才不屑救你,若非那个家伙坚持,姑奶奶我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虽然方才与顾染怄气,但如今顾染有危险,况且是顾染主动开口叫她的,封箬心头正有些小爽,但看着寒慕如此不客气的样子,封箬也没什么好脾气。
“弑炤莫非是没人了,竟派了两个女人来。”云烈看见方才鬼鬼祟祟的两人皆为女儿身,冷笑一声看向顾染,“竟然是你?你果真是里应外合的奸贼,枉爷适才竟有几分相信你,却不想反被你利用。哼,如今你二人身陷囹圄,难逃一死。赶紧交代妍瑛公主的下落,否则,你们的下场会更惨!”
“交代你娘啊!本姑奶奶才不是奸贼,什么公主,我,咳咳......”封箬从未被如此对待,在山上都是她欺负别人,何时沦落至此,一时气从心来,冲着云烈便要大骂,不然引得毒发,直倒在地上猛的一阵咳嗽,鲜血不断从她嘴中流出来。
“别激动,毒已入肺腑,倘若侵入心脏,你必死无疑。”寒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凝眉深思,“竟然是千蚁蛊,你究竟得罪了何人?”
似是听到了她的话,封箬紧闭着双唇,正在努力克制着体内如千只蚂蚁啃咬的痛楚。
“千蚁蛊?可是魔教之人擅养蛊虫,莫非魔教已蠢蠢欲动,妄想再次南下?”云烈耳力极好,自是听见了寒慕的话,他眉宇一拧,“不过,你二人也不是好人,杀了你们,也是为江湖武林除害!”
“你一定要杀了我们?”
寒慕冷冽的眸子射向云烈,缓缓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倘若是我杀了夙裳,与她无关,可否放她离开。”
“你说什么?公主被你杀了?”云烈一愣,继而面色阴沉了下去,双目冒火,“你竟敢谋杀我黎卉国当朝公主,罪不可恕,还妄想与爷谈条件,爷看你是找死!”
说着,云烈张弓引箭,对准了寒慕。
寒慕笑容一敛,忽的一转身俯在封箬面前,然后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划伤了自己的左手。
同时,云烈手中箭出弓,咻地穿过寒慕的后背。
身上剧痛传来,寒慕呼吸加速,却只是将她受伤的左手覆上了封箬紧抿的双唇,命令道,“张嘴,吸血。”
封箬汗水浸湿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一口咬住寒慕受伤的手,大口吮吸了起来。
寒慕一直看着她吸了几口之后,猛地抽回手,扫了眼手上明显的牙印,血色尽失的唇瓣扯出了一抹略显凄凉的微笑,“我记住你了,封箬。”
顾染刚一睁眼,便见寒慕倒向她,她赶紧抱住寒慕的身体,却见背后血淋淋的插着一支箭,所触之地尽是黏黏的还带着温度的液体,“寒慕你......”
惊讶之余见云烈又一只箭射了过来,顾染此刻虽然解了毒,但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箭羽飞向她们。
混蛋,难道她真的难逃一死吗!
突然当的一声,顾染眼前一花,只见头顶跃下一道黑影,咻地一剑劈断了箭羽,黑色的披风挡住她的视线,低沉的男音带着冷气,“带上她们离开。”
顾染此时也顾不得来者何人,感觉到这些人没有敌意,也就任由这些黑衣人把她和寒慕一起带走了。
“原来是弑炤的冗涯大护法,你们弑炤滥杀无辜,谋害我黎卉皇室,如此滔天罪行,天理难容,你该如何交代?”云烈见突然出现的冗涯坏了他的事,气得直磨牙。
“此次事件乃是弑炤内部小人作祟,我们寒主毫不知情,不过因此造成此等局面,我们也有责任。云世子,冗涯在此替寒主给你们陪个不是,望云世子海涵。”冗涯隽逸的脸庞神色微敛,冲怒瞪着他的云烈拱了拱手,“另外,据冗涯所知,你们的公主并未死于弑炤之手,倘若你们竭力找寻,应该尚有一线生机。”
“此话当真?”云烈皱眉沉思,“方才那女人还说,是她杀了公主。”
“弑炤从不说谎,自然,也没有骗人的必要。”想到寒慕浑身是血的模样,冗涯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戾气,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走。
“爷,我们还要继续找吗?”林宽弱弱的问了一句。
“找!为何不找!”云烈一声令下,大军又开始了地毯式搜寻。
弑炤行事还算光明磊落,对委托人信息也有自己的保密规矩,强求不得。如今也只有加快寻找,希望赶在委托人下手之前救下夙裳。
“报——世子爷,战王殿下派人送来一封信,说要世子爷亲启。”忽然一个官兵骑马自森林一边奔来,瞬间吸引了云烈的注意。
战王殿下?莫非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