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夕去宠物店为有些拉肚子的点点做检查,看着点点蔫蔫的表情,她的心肠无比柔软。袁帅回到店里时,看到的就是一人一狗可怜兮兮的默默对视,这让他想起了在b市见到的某人,那张嫌弃所有人的脸。
他笑着走上前,与苏晨夕打招呼,“点点怎么了?”
晨夕回头见到是他,表情不豫的说,“有些拉肚子。一定是前些天纪荣轩偷偷喂它吃了冰淇淋。”
袁帅煞有介事地点头,“完全有可能,他不敢冲你发脾气,所以只能荼毒它了。”
苏晨夕诧异地看着他,“嗯?”
“听说,有人求婚被拒绝了?”袁帅不怀好意地笑。
袁帅请护士帮忙照顾点点,自已请苏晨夕去旁边的休息室坐下。他挽起衬衫的袖子,亲自冲了两杯咖啡,与她面对面坐着,像个知心栏目的主持人一样,诱哄晨夕说出为什么不接受纪荣轩的求婚。
苏晨夕觉得有些好笑,眼前这个男人的笑容虽然称不上颠倒众生,但也足够让女人心跳加速,当他睁着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望向自己时,自己竟有些无从拒绝。
晨夕轻声为他讲述一个关于苏振邦和陆晓晨的故事,一个过于平淡又破碎的婚姻,她直言自己的平凡,根本比不上她父母的优秀,实有没有信心经营好自己的婚姻。
袁帅摇摇头,“晨夕,你太悲观了。你不能用别人失败的婚姻去惩罚纪荣轩和你,这对他
不公平。”
“可我已经和纪荣轩经历过前一段失败的婚姻,怎么能够确信这一次我们就能好好地走下去?”
袁帅低下头笑,“我的傻妹妹,没有人能保证所有的感情都是一帆风顺的,婚姻更是如此。两个人相爱,也不可能是完全对等的爱,一定会有一方多爱一点,就为了这一点点,这个人会心甘情愿地为对方付出。”
苏晨夕慢慢喝着咖啡,听着这个男人的话。
袁帅认真地问她,“晨夕,你觉得你和纪荣轩,谁是那个爱得多一点的人?”
她迟疑着没有回答,袁帅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几下屏幕,递给她。晨夕觉得有些唐突,可对方示意自己看屏幕中的照片。
照片或许久远,可她还是很快认出了那上面的三个人,她指着其中一个清俊的大男孩,问道,“这是纪荣轩?”袁帅挑挑眉,那另外两人就是他和季成阳了。
照片上的三个大男孩望着镜头的表情各异,袁帅笑得有些得意,季成阳有点呆,而中间的纪荣轩只是牵动嘴角,眼神有些淡漠。他们三人站在海滩上,身后除了一片海洋,还有少许的游人。
晨夕快速扫过照片的背景,她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终于在照片的左上方,她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苏晨夕惊讶地抬头,对面的男人示意她继续向后翻。
她快速滑动屏幕,下几张照片有两人合影,也有一个人的独照。她仔细看着那张只有纪荣轩一个人的照片,那个清俊的面孔上,嘴角淡淡的笑容,他的目光正看向右侧的那个女孩,依然是那个穿着白色裙的少女,正对着海滩上的孩子微微地笑。
苏晨夕确定,这样的海滩与那个神情忧郁的白衣少女,如此的身影分明就是她自己。
那是在陆晓晨刚刚离开的那个暑假,她跟随外婆回到了离d市200多公里的海边小镇,那里是外婆的家。小镇民风纯朴,每到夏季,镇上游人来来往往。许多人来这里休闲度假,少数会住在宾馆,大多数都选择镇上的民居民宿,外婆家就是众多民居的一个。
晨夕的外婆是个坚韧的女人,外公去世后,她也没有去女儿和儿子那里,她只是守在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小镇,如今女儿骤然离世,她带着自己的外孙女回到自己的家,短短数日,晨夕看着如此坚韧的老人迅速的苍老。
那时候的苏晨夕觉得自己的内心有着不可言说的痛,这种痛苦让她窒息。母亲的死,父亲灰色的脸,和外婆的以泪洗面,让她对未来心生绝望。在一个阴雨的天气,她独自坐在小镇主题公园内的疯狂列车上,随着轨道一圈一圈地旋转。晚上回到外婆家时,自己已淋得浑身湿透。外婆又气又急,晨夕仿佛回到小时候一样,外婆给她洗澡,擦头发。
躺在床上的时候,外婆把她紧紧搂在怀中,用苍老的手一遍遍摩挲外孙女的头发,“晨夕,人这一辈子没有过不去的槛,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当晚,晨夕高烧不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退热,醒来时,她看到倚在床榻边的外婆,红肿的眼睛里疲惫不堪。
晨夕并不知道,丧女之痛的外婆是何等悲伤,她又是如何望着高烧中的自己,默默垂泪到天明。只是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看见外婆落下一滴眼泪。外婆说大海能抚平这世间人所有的伤痛。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晨夕常常终日坐在海滩上,看着潮起潮落,人来人往。
袁帅的话打断了她的回忆。
“这是我这次回b市无意中翻到的。当时是纪荣轩高考结束,我们三个自驾去海边玩。”袁帅一边回忆一边慢慢地说,“也许你是知道的,那边比较有名的是金海滩、海水浴场和主题公园。谁知道纪荣轩去过海滩就不愿意再去其它的地方,所以我和季成阳就单独去别外转,只留他一个人天天混在海滩。直到回来的前一天,我们三个在海滩上留影,他突然说要一个人拍一张,就是你眼前这一张。”
袁帅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