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周六,苏晨夕赶去公司加班,为了一个即将评审的方案忙到了下午,准备从办公室离开时脑中闪现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对刚刚完成的这个策划方案又做了几处临时修改。以致于她匆匆赶到事先约定的 “瓷窑”工作室时,已经迟到一小时有余。工作室的主人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她诚恳地道歉,表示自己并非存心失约,终于获得了主人的谅解。
主人小心为她再次呈现之前她选定的那件汝窑天蓝釉刻花鹅颈瓶,晨夕上前仔细观摩。上一次,工作室的主人就告诉过她,关于汝瓷,自古就有\"天青为贵、粉青为尚、天蓝弥足珍贵\"的说法。目前真正的汝窑天蓝釉刻花鹅颈瓶,世界仅存一件。眼前这件虽为仿品,但与真品一样,优雅大方,亭亭玉立,瓶身上阴刻着折枝莲花的纹样。清新秀丽的风格,符合北宋时期自然简约的审美取向。即便是仿品,其完美与细致确有动人之处。
其实晨夕并不太懂这些,所有对于汝窑瓷的了解,还是来自她那位喜爱宋代汝窑瓷的公公纪长云。每每提起历史上昙花一现的宋代汝窑瓷,他总是称其颜色有如“雨过天青云pò_chù”的玄妙。晨夕倒真没有看出这种玄妙,对于瓷器古玩一类,她所能体会得到的也只是创作者心意珍贵,自己对这些着实谈不上喜爱。
这家工作室也是有次在公司听蒋总无意间说起,称这里的仿宋汝窑瓷皆来自一位台湾古瓷80多岁的大师,他手中作品已接近真品,似有超越,许多藏家争相收藏,毕竟目前流传下来的汝窑古瓷全世界也只有70多件。后来晨夕单独来过一次,虽然不能完全领会这其中的韵味,但听得主人的介绍,再配上那另人咂舌的价钱,她最终确信这个鹅颈瓶的确是不俗。
苏晨夕看着主人为她精心包装这件选好的礼物,等待的时间里,她沿着工作室的展台慢慢向一侧走去,正到走到左手面最里处,停了下来。这里陈列着一套茶具,晨夕下意识地先看了看价格,虽与自己所选心仪之物相差一些,但其形容端庄,姿态温雅,一壶两杯,佐衬公道杯与花道各一,如此搭配在一起,沉实大度、静穆高华,充满□□。主人走过来,见她对此也颇多青睐,笑着告诉她,这一套茶具也已有人选中,稍后的时间会来取走。
晨夕心中暗想,如此物件若拿到公公面前,他也定然会喜欢。
纪荣轩回家后看到她选的这件寿礼,左右端详,静默了一会儿,坦言,“难怪父亲喜欢你,我看只有你会买这种老掉牙的东西给他,哄得他开心。”苏晨夕倒是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自顾看着眼前这个形容精致的瓶子。这倒让纪荣轩疑惑了,“真有那么漂亮?”晨夕转动眼眸,笑眯眯地回答他,“当然漂亮,难道你还没看到从你卡上刷下来的数字吗?”
纪长云虽纵横商场多年,但为人谦和,今年非整岁,所以生日与往年一般,只是自家人为他庆祝一下,形式颇简约。苏晨夕到达婆婆家的时候,纪荣轩的同胞姐姐纪荣月已经带着儿子林子睿到了一会儿。婆婆吴敏言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一边责备她为何这会儿才到,一边又追问她怎么此刻还不见纪荣轩的影子。
晨夕哪知这会儿纪荣轩在哪里,正想着该如何应付,纪荣月凑了过来,笑吟吟地揽住自己母亲的胳膊,“纪荣轩多忙啊,我看您问晨夕倒不如去问他助理小张呢!”
吴敏言不赞同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转过头严肃地对着两人说,“做太太的连自己丈夫的行踪都弄不清楚,这像什么话。”苏晨夕闻言也只是笑笑,并没有接婆婆的话。大概因为今天是大家长纪长云的生日,她见吴敏言虽抱怨了这几句,但是心情好像还不错,没有继续再对纪荣月和她进行思想教育,而是很快转向厨房视查今天的餐品。
待母亲走开,纪荣月转过头,小声询问苏晨夕,“纪荣轩怎么还没到,今天早上的时候,爸爸还特意让文浩打电话给他,要他下午早些过来呢!”
苏晨夕有点好奇,“今天除了为爸爸过生日,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她心中此刻猜想着,莫非纪长云是要在大家面前宣布让纪荣轩回集团总公司的决定吗?
“前阵子文浩引荐他国外的一个学弟给爸爸,接触下来,爸爸好像对他挺欣赏的,正打算请他来荣氏工作。纪荣轩之前不是出差了吗?时间刚好错开了,他好像也没见过,我估计爸爸是想今天介绍给他吧!”纪荣月三言两语地告诉她,显然她本人对于这件事情兴趣缺缺。
又是海归英才,这简直已经植入了现代人的意识里。难不成这些人出国镀了层金,就都能摇身一变,立刻拥有登峰造极的本领了?苏晨夕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纪长云书房的方向,再转头看了看在主厅中和林子睿你追我赶的纪荣月,心中有点不以为然。
容不得她多想,林子睿很快发现了在一旁站立的苏晨夕,露出兴奋的笑容,火速冲过来将她拉入了混战中。纪家的长外孙林子睿绝对是个超级小怪兽,这是苏晨夕在几次与他难得的共处经历中,总结出来的结论。
纪荣轩的车开进纪家别墅大门的时候,远远看到他们三人正在花园旁边你来我往。待他走近时,却不厚道地笑了,他的妻子正被自己的外甥拿着水枪追得到处躲藏。显而易见,眼前的苏晨夕已经被这个小鬼折磨的手足无措,而纪荣月口中正上演着各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