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艾笙她们下去,看见苏应衡正和赵从雪在说话。
赵从雪的表情完全变了个样,像是个坠入爱河的小女人,眉眼含春,目光定定地凝视苏应衡。
对方只是静静听她说话,偶尔点点头。等看到有人过来,他立刻注意到了,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冲艾笙笑了一下。
艾笙不知不觉加快脚步,到了他面前。
因为有段佳栖这个长辈在,苏应衡只是牵着艾笙的手,没先跟她说话。
“姑姑”,苏应衡冲段佳栖打招呼,笑了笑说,“我今天有些忙,没时间陪艾笙,真要谢谢您邀她出来玩儿”。
段佳栖的目光在两人牵着的手上转了转,“说什么谢谢。艾笙这丫头人见人爱,她腾出空来陪我才真是我的幸运”。
看她是真的对艾笙有几分喜爱,苏应衡便说:“她平时喜静不喜动,又是小辈,以后您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支使她”。
这话当然不是真让段佳栖使唤艾笙。因为苏家没有正经的女性长辈,艾笙进了苏家的门,有些应酬肯定免不了,有段佳栖在旁边指点,他也能放心一些。
段佳栖了然一笑,“我倒是想霸占她,就怕你不乐意”。
艾笙听了抿唇,脸上一层绯色。
赵从雪目光似箭一样戳在艾笙身上。原以为苏应衡只是和这个黄毛丫头玩玩儿,没想到他话里话外都是在为荀艾笙铺路。
认识他多少年,何曾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
赵从雪脸色惨白,如鲠在喉。但她的尊严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节节败退。深吸一口气,微冷地扬起唇角,看着苏应衡状似半开玩笑道:“既然你这么大方,把她送我支使支使,如何?”
再大的强敌面前,苏应衡都能处变不惊,更何况现在这个人是赵从雪。他眉梢抬了抬,淡笑道:“那你算不太了解我。我一向护短又小气”。
赵从雪的嘴角霎时垮了下来。她沉着脸慢慢红了眼眶,在这儿一秒都呆不下去,说了句再见,便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苏应悦目送赵从雪的车离开,冲哥哥不满道:“你就不能给她留点儿面子么?”
苏应衡:“是她不给自己留面子”。
艾笙在旁边也有些闷闷不乐,她忘记把手里的砚台还给赵从雪了。
一见应衡误终生。看到他就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时间不早,跟段佳栖她们道了别,苏应衡便带着艾笙上车。
在车上,两人并排坐在后座,艾笙老是忍不住去看他脖子上系的领带。
要照平时,早不知道解了扔哪儿去了。今天倒还系得规规矩矩。不过他穿白衬衫搭配着是真的好看,稳重又沉着的样子。
“怎么了?”,苏应衡低头翻看着手里的文件,从余光中注意到她的目光,出声问道。
艾笙撑着腮帮子,眼睛弯成月牙,“在车上别看文件了,费眼睛”。
苏应衡哼笑着,“当我不知道呢,一个人坐着无聊,就想来闹我”。
艾笙默默地摇了摇头,净给她扣高帽子。又瞅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说:“这天气怪热地,把领带解下来吧,勒着会有点穿不上气”。
苏应衡立刻按住自己的领带,防止她扑上来帮自己解。脸上带着少见的孩子气,“别捣乱,我舒服着呢!今天开会的时候,公司副总还问这领带从哪儿买的,说他要去买几条”。
瑞信的下属将他奉若神灵,只怕他全身上下,没有哪处是不好的。即使这位副总有奉承的意思,但艾笙听了仍然很高兴。
她想了想就说:“我画了好几种图案,要是苏先生肯割爱,送给他拿去让制造商做出来也可以”。
苏应衡立刻摇头,“刚刚在停车场你没听我说么?我这人一向小气”。
见他瞪着自己,艾笙便好笑地住嘴。心里难免啧啧地叹,苏先生的占有欲可真是名不虚传。
两人正调笑着,车身突然颠簸了一下,艾笙重心不稳,便朝苏应衡怀里倒去。
苏应衡也怕摔着她,两只手臂紧紧揽住艾笙。
前排司机在后视镜里对上苏先生沉沉的目光,坐在充满冷气的车子里,额头上也浮上一层薄汗。
还好苏应衡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深究。他将艾笙扶着坐起来,问道:“刚刚是什么声音?”
苏应衡听得分明,在艾笙旁边的一道闷响。
艾笙眼睛一闪,想到了什么,拿起手边的明黄色盒子查看。
“你拍下的东西?”,苏应衡看着盒子上精美的装饰,以及博古拍卖行的标志问道。
一看到这东西,艾笙便有点心塞,“那位赵小姐拍下来的,嘱托我转交给爷爷”。
苏应衡听后,表情一凝。将盒子拿在手里,又贴在耳边轻晃了两下,清晰的撞击声传来,他立刻抿紧嘴唇。
艾笙见他神色不对,也有点紧张,“怎么了?”
苏应衡没答,反而问她:“里面装着什么?”
“一块古砚”。
苏应衡目光寂然如水,“这里面的砚台,已经碎了”。
艾笙脸色骤变,表情也凝重起来,“你怎么知道?”
“像砚台这种文房摆件,稍不小心,就有破碎的危险。所以在装盒的时候,买卖双方都会格外小心,一般要先装进固定藏品的填充物,之后再把东西放进去”。
将盒子表面仔细检查一番,苏应衡接着说:“你看,塑封也已经被破坏”,只是破坏的位置太隐蔽,轻易看不出来。如果这东西由艾笙手里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