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所有人望着那少年的目光都变了。
那些曾经不屑的、鄙夷的、如今俱变成了惶恐惊惧,宁子洹,宁三少……看来这黑道界,要重新洗牌了reads;。
月生咬了咬牙,双拳狠狠的砸向地面。
宁子洹推开一步,淡淡道:“裴爷的第一心腹,我想,你在他心中究竟有多少价值呢?”
月生呸了一声:“休想拿我威胁裴爷,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话落就要咬舌自尽。
宁子洹迅速出手卸了他下巴,勾了勾唇:“既然有死的勇气,又何惧生?跟我看一场好戏如何?”
话落不再看月生一眼,背身离开。
黑衣人立刻上去捆住月生,将他架到一辆面包车里,余下的几人也入丧家之犬,乖乖的束手就擒。
回到家里,宁子衿正等在客厅,见到他回来,笑着点点头:“子洹,这一仗干的漂亮,引蛇出洞,我就看你接下来的了。”
宁子洹倒了杯水喝,闻言看向宁子衿:“大姐,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
提到手术,宁子衿叹了口气:“医生说我的身体不适合做试管,我准备找人代孕。”
宁子洹蹙了蹙眉,“姐夫同意了吗?”
宁子衿眼底划过一抹痛意,“不同意又能怎样,无论如何叶家都需要一个孩子,这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宁子洹微微眯起眼睛,明明看起来是那般纯善的少年,却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大姐,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宁子衿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坐在面前的少年:“子洹,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人,你就会明白大姐的心情了。”
爱吗?宁子洹嗤之以鼻。
但遂即脑海里划过一道身影,他目光有些恍惚,淡淡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为他生为他死,即使付出所有也在所不惜,折损了所有骄傲所有棱角,也无怨无悔。”
宁子洹揉了揉眉心,他想说。
他好像爱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在他心底住了十年,他只知道,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只是想靠近她,哪怕一步,他都会很开心。
他已经能见到她了,即使她认不出自己,但他会一点点、努力的,靠近她。
这点小小的、雀跃的欢喜,是这十年来,唯一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
——
夜色深凉,而在江州城东的一栋别墅内,却是灯火通明。
一个矮瘦男人被人领着走进了客厅,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那道修长身影,赶紧垂下脑袋。
“噗通”跪在地上。
“裴爷……。”
“何事?”淡漠温凉的声音静静响起,犹如沾染了寒气,一点点的浸透心扉,令人心头发寒。
“我们中了宁子洹的圈套,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月生哥被对方抓走了,他们放我回来给您捎句话。”
他不用抬头就知道,虽然被抓的是他的第一心腹,那人依旧是春风含笑的一张脸reads;。
“哦?什么话?”
深深垂下脑袋,“用虎峡关,换月生哥一条命。”
虎峡关是江州最大的经济开发区,也是通往北方的要塞,只要占据这个地区,不仅称霸江州,亦能顺势北上发展。
“这个宁子洹野心可不小呢。”语气含笑,然而语气里夹杂的讥讽却令人心头一紧。
“时间?”
“明晚八点,凰夜。”
摆了摆手,人被带了下去。
男人又坐了一会儿,“小白,第一次碰到这么有趣的人,生活总算不是太无聊了。”
身后站着的一个年轻男人闻言笑道:“能陪裴爷玩玩儿,是他的荣幸。”
蹙了蹙眉:“只是月生要受点苦了。”
男人站起身来,清瘦修长的身体如松竹清浚,迈着长腿朝卧室走去。
“总是如此冲动,也该让他长长记性了。”
小白闻言一笑,“月生就是那性子,如果改了,他也不是月生了。”
脚步顿了顿,失笑道:“说的也是。”
这个晚上,睡的并不安稳,他又梦到了那只蝴蝶,飞啊飞,尾翼带出彩色的流光,漂亮的不可思议。
他怎么追也追不上,他看到那蝴蝶轻轻的栖息在栗色的发上,那是一个少女曼妙的背影,白色的裙裾微扬,美的梦幻而飘渺……
他停下脚步,“你是谁?”
少女轻轻侧眸,这时忽然刮来一阵迷雾,在他将要看清的那刻遮掩了少女的面容,再次陷入一团迷雾中。
“你不要走……。”他追过去,却瞬间迷失在烟雾中。
黑暗中,他猛然睁开双眼。
十年了,他总是重复的做一个梦,梦中的蝴蝶、和那个神秘的少女……
叹了口气,他起身,拉开床头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边放着一个蝴蝶发卡。
看起来有些年岁了,用彩珠穿成的翅膀断过,虽然被修复好了,但终究不复旧时模样。
他小心翼翼的抚摸过蝴蝶的翅膀,眸光温柔的不可思议。
“你是谁?”
——
一夜安眠。
第一缕晨光唤醒了云涯,睁开双眼,她给了自己一个拥抱。
起床洗漱,换了运动衣出门,这时对面的房间门也打开了,一身灰色运动衣的晏颂走了出来。
云涯笑着和他打招呼:“早安,晏哥哥。”
那笑容甜美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