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钰的病好得也快,不过是几日时间,已能外出行动,凤雅柔有两日未曾踏入过他的院子。
一是终究无法下定决心帮他偷取防盗图,二是府中的闲言碎语她多少也听到了一些,那些话若是传了出去,她倒是无谓,只是终究也挂着个沈夫人的名头,不想造成沈言过多的困扰。
“红笺,陪我过去一趟。”
用完早膳后,凤雅柔站起身来,想着白泽钰的身子怕是好的差不多了,不能再逃避下去。
“公主,您还是别去了,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府中的下人都是如何讨论你与白国师之间的事情的。”
虽说她是站在凤雅柔这一边的,可还是觉得,公主应该放下过去,沈将军比白国师更适合她。
“我知道了,走吧。”
凤雅柔淡淡的点了点头,抬步向着门外走去,脚步突然踉跄了一下,身子有些不稳,红笺连忙从身后扶住了她的身子,“公主,您怎么了?”
凤雅柔站定,排去脑中的晕眩感,摇头道,“无事,想是前两日受了一些寒气,回来后你给我熬些姜汤便好。”
红笺见她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不再多问,只是心底存了疑惑。
到了白泽钰的院子以后,凤雅柔吩咐红笺守在两人身后,同白泽钰两人一道去了花园。
既然在房间里她人看不清他们二人究竟在做什么,那她将人带出来,总不该再有那些胡说八道的谣言了。
两人并排而走,凤雅柔至始至终都低着头,眉间是掩不住的愁情。
“过几日我便要启程回国了。”
白泽钰低头见凤雅柔眉心紧皱,步子一顿,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凤雅柔抬起头来,却是不敢去看白泽钰的脸,这么快,他就要走了吗?她好像还有好多话未来得及同他说,只是,那么多的话,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又该从何说起了。
许久,两人皆是一阵沉默,忽而又听得白泽钰开口道,“柔儿,你还记得十岁那年,我们泛舟游湖的事吗?”
凤雅柔抬头看向白泽钰,却见他的视线投落在湖面上,想起幼时做过的傻事,她轻笑出声,“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你我和……和皇弟三人泛舟游湖,皇弟看着那湖心处的莲子想要去采摘,你却说你喜欢那玉莲,那时候你们两人的个头都比我小,我给你摘莲时不慎跌落湖中,晕了过去,你们还以为我死了,哭得好不伤心。”
想起幼时的年少时光,凤雅柔的眉心舒展开来,幼时的她为了要保护他们二人,一直逼迫着自己要快快长大,要努力变强,不可以让他们受到欺负,所以才有了她后来在战场上的威名。
“你那时候被捞上来,一动不动地,皇上扑在你身上便哭了起来,我才会以为你……”
说到后头,他竟是也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后来皇上可没少因为这件事给我使绊子,认为是我害你落水。”
他的眸光中带着回忆与迷恋,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道,“你可知,那时的我其实并不喜欢那玉莲,只是见你给皇上摘莲子,心里醋,才会让你去给我摘那莲花?”
凤雅柔猛地抬头看他,眸中尽是不可思议,他说,他是醋了?
心中突然泛起一丝淡淡的释怀,幼时的他,如现在一般喜穿白衣,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玉佛一般圣洁的娃娃,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不让他受到一点的伤害。
“我还以为你是不喜被我拉去游湖所以才……”
说到后头,心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一直郁结的气团就这么消散开来,原来他们二人之间,竟是有这么多的误会。
“柔儿,皇上又来书信了,这天圣,我怕是不能久留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孤立无援,万事要多加小心。”
他低头看向她,眸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深情与不舍。
她却是有些不敢与他直视,这样炽热而又直白的眼神,饱含情意,分明是她梦中期待了无数次的模样,却越发让她不敢去深看。
凤雅柔,你究竟在怕什么?
究竟再怕什么?心底像是有无数道声音回应着,她却不敢认真地听,也许,当日城墙上的那一眼,实在是伤透了她的心,让她竟下意识地,不敢去看。
“柔儿,不要逃避,看着我的眼睛!”
她的手被人牵起,牢牢地被按压在白泽钰的胸口处,柔软冰凉的布料下,心跳的波动一下一下地传出,透过她的手,进入了她的心中。
他的手,依旧是那般冰凉,却不同于他的心跳,充满了炽热的温度,一点点融进她的心里,她如同中了魔般,在他的蛊惑之下,一点点抬起头来,望进他的眼中。
身上如同有一道电流涌过,她从不敢如此直视她的眼,她怕看见如同他气息般凉薄的眸光,她更怕那里面,还有着她从不愿深想的厌恶。
可这一次,她看了。
没有她想象中的凉薄与厌恶,而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情,那片冰凉的世界里,满满映射而出的都是她的脸,只有她!
而那一道电流,涌过身体后,却在某一处消失不见,归于平静。
凤雅柔如同受了惊般,倒退着身子,想要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抽离,不料身子却突然一软,整个人便朝着白泽钰扑了过去。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一阵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耳边一道掌风呼过,身形一转,手腕一痛,她的手便被一人牢牢扣住。
她猛地抬头,却见白泽钰倒退数步,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