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时辰一到,沈言便亲自将凤雅柔接回了府,小心翼翼地将她抬回,并请了宫中最资深的御医前来为她看病。
开了方子,抓了药,送走御医,沈言便派人下去煎药,只是凤雅柔伤的位置实在是不方便,只能红笺亲自为她上药。
只是这一切被柳素素看入眼中,却成了深深的嫉妒与憎恨。
凤雅柔抬头对上红笺红了的双眼,笑着打趣道,“不过一点小伤,你哭什么?我们沙场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你难道忘记了?”
听着她语气中满是不在意的模样,红笺故意重重压了一下她的伤口,“红笺是女子,也做不来流血不流泪的男子!”
“啊……”凤雅柔一声轻呼,语气愤愤道,“红笺,你这是想谋杀不成?”
“药上好了,我走了。”
将用完的瓷瓶放在床边的桌上,不等凤雅柔开口,红笺就一阵烟般地消失了。
公主自愿做那好人给自己找罪受,她才犯不着去心疼呢。
凤雅柔一脸郁闷地看着紧紧合上的大门,这红笺,走这么快做什么?她想喝水啊!
沈言一进来,便看见凤雅柔半个身子趴在床边上,一脸幽怨地看着门口,他先是一愣,随即打趣一笑,“你这表情,倒是有趣!”
见来人是沈言,凤雅柔下意识地朝着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见伤口已被衣衫覆盖,松了一口气,将双手枕在下巴底下,朝着开口道,“红笺那死丫头,上完药就跑了,我想喝水。”
她这一句话说得理所当然,话落,却是心头一惊,什么时候,她对于眼前的这个男子,竟如此放心大胆了?
听到这番话沈言却是眼底一亮,甚是自然地走到桌上,将手背贴在茶壶上试了一下温度,不烫不凉,温度正好。
倒了一杯温茶,沈言缓缓走到床边,将茶水递给凤雅柔。
修长有力的指节衬着洁白如玉的茶盏,恍若上等的美丽玉石雕刻而成,美得令人恍惚。
凤雅柔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快速接过他手中的茶,两人指尖相触,一道电流瞬间涌过全身,心,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两分。
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将茶杯再次递给眼前人,凤雅柔突然有些不敢去看对面男子的眼。
正巧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不一会儿,便有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食物诱人的气息从中一点点散出,凤雅柔眼睛突然变得无比亮堂,一日未进食,她整个人都快饿晕了。
进来的丫鬟放下吃食就退了出去,凤雅柔无力地抬头瞥了沈言一眼,话到了嘴边却是半晌不知如何开口。
谁知那人却是添了粥,直奔她而来,凤雅柔要伸手想要去接,却被他给挡了去。
“别乱动,小心牵到伤口。”
一句话,凤雅柔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吃东西的力气她还是有的,只是动作之间,似乎真的会牵扯到伤口的位置,好吧,既然有人亲自伺候,她受着便是!
一碗粥,不多久便见了底。
沈言瞧着凤雅柔一口一口地吃着的认真模样,心思一动,眼底流露出一丝微微的暖意。
两碗下肚,凤雅柔这才略微有了些饱腹感,本想再吃,却见沈言收了碗。
“别动!”
熟悉的气息入鼻,凤雅柔一抬头,见沈言手里拿着帕子,认真地给她擦拭着嘴角,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近,她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
轰……
心里某个地方,似乎在这一刻倾塌,变得软软的,暖暖的,很舒心。
与白泽钰相识十几年,两人虽倾心,却一直止于礼,从未如此亲昵过,而这样的感觉,更是前所未有。
沈言瞧着凤雅柔嘴角上的汤渍,眸光寸寸缩小,手下的动作变得越发轻柔。
“谢谢!”
凤雅柔由心生出一道感激,这两日,他对于自己的照顾,她是真真切切看在眼中的,更是由心记在心底。
“你的伤……”
犹豫半晌,沈言若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凤雅柔的身后,关心问道。
“无妨,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养些时日自然也就好了,无需担忧。”
凤雅柔摇了摇头,这点伤,若是寻常闺阁女子定然是受不住的,可她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些年,受过的伤大大小小无数,与这点小伤相比,确实算不得什么。
瞧着凤雅柔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沈言藏与云袖中的手一点点收紧,这个女子,坚韧得令人心疼。
分明是如此瘦削的女子身段,却要像男子一般持刀舞枪上战场,那双清澈的明眸中,潜藏着浩瀚而又令人心惊的巨大力量。
这一刻,沈言突然想将这双眸子永远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它再受半点伤害。
这个女人,无论她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从此以后,她无需再披星戴月,驰骋沙场,他会用他的手,为她撑起一片天。
吃饱喝足以后,一直未能得到一觉好眠的凤雅柔再次感受到了浓重睡意,双眼又开始失神。
看着眼皮子不停打架的她,沈言站起身来,给她盖上一层薄被,转身退了下去。
“你早点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凤雅柔这一病,因为行动不便,便日日都只能待在房间内,起初几日倒还好,昏昏睡睡之间时间不知不觉地也就过去了。
可日子一长,她便愈发地按耐不住想要出门透透气,却又被人看得死死的,别说出门,连下地都不让一步。
如此反复,凤雅柔硬生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