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卓凝对地形熟知,林议和她顺利地避开了轮岗的侍卫,潜入了皇后的万瑞宫。
苏卓凝一眼就看见,正端着小金盆穿梭在回廊上的总领太监郑顺德。
她一个眼色,两人就这么飞身出现在郑顺德的面前。
兴许是这个出场太过突然,郑顺德一惊之下,小金盆落地,哐当一声,水洒了苏卓凝一身。郑顺德刚要大叫,却在看清了苏卓凝的面容后,将惊惶都咽进了肚子里。
苏卓凝曾帮江佑肃清了皇后宫中的奸细,郑顺德是记得的。
“郡主!”脚下一软,郑顺德跪倒在地。
苏卓凝看着自己被洒了一身的水,又好气又好笑:“是我,是我。”
她深知宫里的冷暖,现在太子失势,皇后必定也受到牵连,看着这万瑞宫此刻冷清的样子,郑顺德恐怕也是不好过的。
扶起了郑顺德,苏卓凝道:“我今日潜进万瑞宫,废了好大力气,你这个盆一砸,宫人们很快就要过来了。赶紧带我去见皇后,免得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你应该晓得分寸。”
“奴才……奴才……这就带你去!”郑顺德瞬间领悟了苏卓凝的意思,也不顾地上的小金盆,忙不迭带着苏卓凝抄了近路,去见皇后。
……
虽已夜深,皇后却还没有睡。郑顺德帮苏卓凝支开了守着皇后的丫鬟,才让苏卓凝得以与皇后一见。
皇后见到苏卓凝和一身夜行衣的林议,吃惊归吃惊,到底也是领悟了缘由,立刻吩咐郑顺德道:“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就说本宫睡了,今晚只留你伺候。”
郑顺德立刻下去安排。
苏卓凝亦是开门见山:“皇后娘娘,今次我漏夜而来,是为了太子殿下。”
“你有法子救佑儿?”
“平王做事滴水不漏,这几日思前想后,关键还是要重新得回皇上的信任。”苏卓凝点点头,找了个椅子坐下,郑重道:“只是皇上一病不起,其中恐怕也有不妥。还需要皇后娘娘帮忙,先将皇上救醒。”
“本宫可以怎么帮你?”皇后娘娘闻言,无奈道:“只是……现下因为佑儿的事,本宫出入也不太方便。恐怕帮不上什么大忙。”
“皇后娘娘言重了,”苏卓凝的目光深不见底,“一个小忙而已,很简单的。”
……
次日清晨的太医院,一声小太监的尖细嗓音打破了宁静——
“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突发头风,晕过去了。”
当值的几个御医原本各自忙碌,一时间目光却都看向了那个跌跌撞撞冲进太医院的小太监。
太医院院判张治益,捋了捋山羊胡,道:“怎么回事,你莫慌,把话说仔细了。”
“皇后娘娘自昨日夜里,便身体不适。今早更是头风发作,晕过去了!几位太医,赶紧随我去吧!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这病情可耽误不得!”
张治益犹疑道:“让他们几个随你去吧,我等一会儿还得去为皇上诊脉。”
那小太监却是不依不饶,走到张治益身边,恳切地说:“院判大人,您是太医院的支柱,没有您亲自为皇后娘娘诊脉,终究是不好的。”
“只是皇上那里……”
“皇上左右病了多日,不是什么急症,耽搁半个时辰也不算耽搁!”
张治益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太子虽然暂时被关押,也多少牵连了皇后,可是皇后毕竟是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他一个小小的太医,若是在这党争里有了立场,两边都是吃罪不起的。还不如左右逢源,表面上功夫都做足些。
“好,那我们这就随你去。”说完,张治益便背上了自己的随身医药箱,带着几个太医一同随小太监往皇后的万瑞宫走去。
然而,张治益前脚刚走,另一个“张治益”却捋着胡子慢悠悠走进了太医院,身旁还跟着一个略显壮硕的“宫女”。
“张治益”眯着眼对身旁的“宫女”一笑,说话声音却实实在在是个年轻女子:“嘿嘿,这太医院的院判年纪虽大,脑子却不太灵光了,如此好骗。”
“宫女”冷着脸不说话。
原来,这“张治益”和“宫女”正是苏卓凝用易容术乔装打扮以后的自己和林议。她专门请皇后派人请走了所有的太医,才能趁机和林议混入皇上身边,为他诊治。
“林议,你不会还在生气吧?”苏卓凝看着林议铁青的脸色,憋着笑说道:“别生气了,还不是因为太医院没有太监嘛!下一次,我保证,让你扮太监!”
林议脸色更冷,编着宫女发髻的头顶,都似乎能冒出几缕青烟来。
苏卓凝赶紧咳嗽一声,道:“办正事要紧,办正事要紧。”说完,熟门熟路地走到了院判张治益的桌案前,正大光明地翻出了一张为皇上开的药方。
人参、白术、川芎……全都是温补的汤药,虽然不致命,但是也只能拖着皇上的病情。果然与苏卓凝的判断一致,这样拖下去,皇上的身体迟早会被拖垮的。
她从太医院中翻出了一副银针,对林议道:“走,我们去皇上的永阳宫。”
皇宫的一切都在苏卓凝的预料之中,毕竟是上一世住了很久的地方,加之她的易容术天衣无缝,只要不出口说话,就不会被发现。两人一直挑着人少的路走,也没人主动搭讪,就这么混进了永阳宫。
走到永阳宫,因为掐着平时张治益来诊脉的时间点,宫人也都没有为难,就将他们二人放了进去。
苏卓凝不敢延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