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席氏只以为她是因为竹阑顶撞了她,因有了褚丰从中帮忙,不能惩罚,所以便想出这个方法去害她,只要席氏没对她失望,便让她这样以为好了。
“吟儿明白了,也都记住了,娘亲放心。”
认错态度倒是诚恳,都说儿大不由娘,她这分明是女大不由娘啊,谁家的女儿跟她一样让人操心?
席氏忍不住的叹息,却必须要给女儿收拾烂摊子。
扭头看向寇乐和掬月,道:“小姐昏睡不醒,你们仔细伺候着,等今儿这事过了,明天你们便给我去佛堂面壁思过去。”
说罢,起身出了屋子,到了玉檀院里的正堂坐镇,先是吩咐管事去请盛京所有医馆的坐诊大夫到府里来看诊,接着修书一封,派护卫快马加鞭送去北山寺,请玄法大师过府。
那个时候,闽禧侯府的宴席刚刚结束,各家辞别主人家坐上自家的马车,陆陆续续离开。
经过辅国公府门前,或都停驻片刻,只见那进进出出的大夫,络绎不绝。
只观那架势,竟是将全城的大夫都请了来。
辅国公府坐落于会西路,占了整整两条街,就处于四通八达的中心,许多要回家的难免要经过此,马车多,不太畅通,停驻片刻也不突兀。
更因席府薛府寇府的马车排在最前面,挡了许多人的去路,他们也就顺势都停下来,也不催促。
不过片刻,便见赤府的护卫架着一辆马车匆匆疾行而来,见是赤府的人,各家都吩咐车夫将马车往一边赶,给其让路。
马车越过席府几家的马车,到了最前面停下,那护卫下了车,转身打帘,扶出一位袈裟裹身的中年和尚。
有那离得近的,立刻认出这和尚竟是北山寺的玄法大师。
玄法大师是天下闻名的得道高僧,精通佛学,更是精通医术,方外之人自是不受任何人掣肘,许多人想见其一面,听其诵经普佛,却是难上加难,一年的时间从头到尾去排,已经不知排到何年何月了,更有远道而来的信徒常驻北山寺,就为等见上玄法大师一面,哪怕只听他一句解惑,便受益终生了。
谁都知道,玄法大师只解有缘人的惑,只见有缘人,这整个大诏,能随时请动玄法大师的人,除了当今圣上,便只有这辅国公夫人了。
这其中缘由,却是少有人知道。
见都请了玄法大师来,想来凝阆郡主所中之毒,颇为棘手,众人都不由得想到,方才一直到寿宴结束,也不见闽禧侯夫人那里有何动静呢。
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各家只凭些许消息,自行推敲,却也得不出个究竟。
玄法大师刚入了府,便见闽禧侯府的马车行了来,马车停,下车的是闽禧侯夫人身边的刘嬷嬷,再看被两个婆子押着的竹阑,众人那还有不明白的?
原来,这下毒之人竟是竹阑。
有那女儿先前在紫鸢阁里的,很快就想通了关节,这竹阑也太有恃无恐了,不过一个丫鬟,顶撞凝阆郡主便罢了,被责罚竟还怀恨在心,对凝阆郡主痛下毒手,可真是蛇蝎心肠啊!
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哪来的那个胆子?众人想到这点,各自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知道了事情真相,众府主母都回过神来,琢磨要不要带着礼物上门去探望,这怎么去,何时去,可是个问题。
那不嫌事大的,已经将这次事件归为辅国公府和葛太妃之间的事,要上门去,便表示倾向辅国公府了,这得罪谁,可得好好思量,有那姻亲,交好的,动作快,已经派了各自的人去互通消息了。
府外的暗潮云涌暂且不管。
玄法大师被请到玉檀院里,却由掬月领房休息。
先前请他的言明是为凝阆郡主诊治,他这一来,却没让他见着病人,他也不多问,随遇而安的坐在书房里,就打起坐来。
后脚进来的刘嬷嬷一行却没有被请进玉檀院的待遇。
席氏吩咐将她们领去花堂,慢怠了半柱香,才带着身边嬷嬷丫鬟们闲庭散步般移步花堂。
等了这么久,刘嬷嬷见到席氏时,面无异色,一点烦闷的表情也无,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便道:“辅国公夫人,我家夫人已经揪出了幕后凶手,命奴婢将人送了来,并带来了解药,”
“哦?下毒之人是谁?”被绑着的竹阑就跪在哪儿,席氏却当没看见似的,问道。
刘嬷嬷不敢置喙,回道:“正是这竹阑,她已经老实招了,因为凝阆郡主当众让她难堪,便怀恨在心,使计在凝阆郡主如厕后净手的水里下了毒。”
“什么毒?竟是碰水就中毒这般厉害?”席氏好奇道。
听席氏问的这般细致,跟夫人所说的席氏见了解药肯定先去救女儿,哪会有闲心仔细盘问根本不一样,刘嬷嬷心下不由有些惶惶,定了定心神,不得不道:“是鹳丝花,遇水即化,人饮入口中不会生效,只有皮肤碰到才会中毒。”
闻言,席氏心里冷笑了一番,要不是她早知真相,真的就对刘嬷嬷的说词深信不疑了,不愧是闽禧侯夫人身边的人,也因此,对闽禧侯府的做态愈发不喜起来。
旁人不知道情由,但她知道,自家女儿分明没中毒,这一切不过是一个陷害,但闽禧侯府真就捉来了‘真凶’,还送来了解药,席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暗自猜测宓长公主的心思。
松口气的是,那些人都不会想到女儿会为了惩罚一个小小婢女而假装中毒陷害于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