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过来给老太君请了安,梦溪萧俊也给大老爷、大太太请了安,这才纷纷坐下,秀儿见表嫂坐在表哥下首,占了她往日的位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攥紧了帕子,脸色变了变,转眼又恢复了自然,缓缓地走过来,向表哥表嫂轻轻一福,端庄地坐在了表嫂下首。
从表嫂嫁进来,表哥表嫂同出同进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今天见两人双双坐在那,秀儿以为两人是一起过来的,没由来的升起一股酸意,环视了一圈,见没人说话,转头看向表嫂,露出一脸的关心,柔声细语地说道:
“好些日子不见,表嫂今个儿有闲心过来了,听说表嫂病了,不知是什么病,竟然卧床多日,妹妹因为不能去萧湘院探视,心里一直惦记着,刚刚还和姨妈说,想求了老太君去探视表嫂的病呢”
靠,什么叫有闲心过来了!梦溪听了不觉皱眉,轻声说道:
“有劳妹妹惦记了,前些日子呕了血,请大夫瞧了,也不是什么大病,说是气血两亏,不易操劳,让卧床休息,这不,已经大好了”
萧俊听了梦溪的话,身子一震,握茶的手抖了抖,额头上竟渗出了一层细汗。
她不要命了,听不出秀儿话里有话吗,竟还顺着她说不是什么大病?不是大病不来请安!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大太太听了,脸色一沉说道:
“晨昏定醒,是祖宗的规矩,难道二奶奶不懂百事孝为先的道理,既然没有什么大病,年轻轻的,长辈们心疼,宠着你,二奶奶更应该行己有耻,进退有度,恪守礼法才是,怎么竟娇纵起来,没了规矩,二奶奶忘了七出之首便是不顺父母吗?”
梦溪听了,暗道:“这就来了。”
只见她站起身来,缓步上前跪倒在地,淡定地说道:
“大太太教训的及是,媳妇知错了,求老太君,大太太责罚”
听了这话,厅里所有的人都愣了,都听出大太太的话说的太牵强,她完全可以不认的,她不知她这一认,面临的就是下堂吗?怎么说的这样轻松?
大太太明知梦溪不来请安,是老太君允的,这犯七出的帽子扣的牵强,本以为她会争辩的,也准备了一些说辞,哪知梦溪一句争辩都没有,就这么淡定地认了,倒省了不少心事。
暗道,你自己说不是大病,又是你自己承认犯了七出之首,就别怪我无情了。想到这,刚要开口,却见知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边磕头边说:
“奴婢求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明查,二奶奶前些日子呕了血,的确卧床不起,老太君可以找给二奶奶瞧病的大夫一问便知,何况二奶奶在院里将养,也是老太君允的,奴婢斗胆求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念在二奶奶病体尚未恢复的份上,免了二奶奶的责罚”
“大胆,主子们说话,哪有奴才插嘴的份,跟谁学得这么放肆,一点规矩都不懂,来人,掌嘴!”
大太太正要说出休梦溪的话,没想到冒出个不要命知秋,知秋的一通辩解,让她再不好直接说出这个儿媳妇犯了七出之首的话,一时气脑,便训斥起知秋。
早有两个婆子上前,拉起知秋,就要掌嘴,梦溪此时也惊住了!
这么多天没来请安,她早料到秀儿、大太太会发难,今天来请安,也是打定了下堂的主意,昨天原是要和知秋知春说的,但见她们一听她提“和离”的吃惊样,便打消了和她们说的念头,想着生米做成熟饭,她们也就认了。
所以今天秀儿和大太太一提,她便顺水推舟,淡定地应下了所有罪过,此刻见婆子上前来拉知秋要掌嘴,暗悔怎么没想到这个忠心的丫头会这个时候冒出来,不要命地替她辩解。
早知如此,昨天就应说出来,开个吹风会,做做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