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说带傅明希去看宅子,自然不能满大街乱转。
先是找来了几个用惯了的牙人,看看他们手上有没有合适的宅子:要个两进的宅子,只要不是凶宅即可,重要的是周边街坊四邻,坊里有几个官宦人家最好。依着傅明希的要求,刘福帮她挑了三张图纸出来,傅明希扫过一眼就定了去看这三户。这三户分属于三个牙人。
刘福出入都乘马车,可是傅明希是个姑娘家,自然不能与刘福同乘一辆马车,于是就变成了刘福、傅明希各乘一辆马车,刘福行在前,傅明希跟在后。
落在三位牙人眼里,就又变了一种意味,仿若这小少年颇有些身份。
刘福陪着傅明希把三处宅子都转了一遍,又将三处宅子的优劣讲明了,傅明希却好似一处也没看上。此时天已将黑,刘福打发了三个牙人,让他们有了合适再报过来,又安抚傅明希道:“这置宅院不比旁的,姑娘且再看看,不急在这一日。”
只是第二日再出来看时,就是傅明希自己去看宅子了。刘福身为咸王府的大总管,府里、府外的事自然是千头万绪,哪能一直围着傅明希打转。
傅明希今儿只选了一个面容和善的牙人手里的宅子,便不再选了。傅明希原想着多听这牙人讲些京城的坊市街道,便邀这牙人坐在车辙上,也他跟在后面又累又没法给自己讲解。没想到这牙人却是不敢,咸王府的马车,哪是他一个牙人敢坐的。
傅明希没办法,便叫车夫将自己在一处闹市放下,又给了他二钱银子道声“辛苦”,让他自便,只是酉正还在这儿等自己便好。
傅明希便随意的在街上逛了起来,东走西逛,看见什么都十分好奇,时不时问牙人一些问题,就是不提去看那宅子。牙人心下疑惑,但也本着和气生财的心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傅明希连续看见几家被封了的店铺,便问这牙人为何,牙人遂说:“那都是杨阁老家的产业,就比如咱刚才路过那绣楼,那是明绣阁,原来人们都只知道这明绣阁背后主家手眼通天,是个得罪不得的人物。如今杨阁老下了大狱,这儿被封了起来,人们才知道,原来这背后金主是他,怪不得当初明绣阁能几年间就站稳了脚跟,又十几年屹立不倒。”
“这封起来之后又待如何?”
“杨阁老一案牵扯甚广,虽是不停有官府的告文发出,公布杨阁老的罪行,可还没最后判下来。等最后判下来了,这些被没收充公的铺子就会由官府拍卖。”
“听闻京城米贵,不知道这样一间铺子要多少银钱才能拍的下?”
“这可不好说,这样大的一间绣楼,敢来拍的都是非富即贵,提前都相互打听着,谁家有意向。假若是咱们咸王府有意要这铺子,那别人家谁还敢出价呀,就是咸王府一口价了。只那些小铺子,大户人家看不上,小商贾们倒是能争上一争。”
傅明希心下一叹,咸王这面大旗实在太好用,劲儿用大了怕是要把自己折进去。自己还是小打小闹的起步,慢慢发展,别闪了腰。
正思忖着,一声“抓贼啊”从前面不远处传来,还未及反应,她猛的被人撞了一下,她被撞的眼前发黑,撞她的人却丝毫未停,继续一路狂奔而去,很快就无影无踪了。
傅明希下意识一摸袖袋,她荷包还在呀。这时一个少年气势汹汹的跑过来,抓住她的手臂,“把钱交出来!”
傅明希哭笑不得,哪儿跟哪儿呀。
“我亲眼他把我荷包交给你了,你这小贼和那贼人是一伙的!”那少年忽然看你见傅明希衣襟微开,便伸手过去想看看东西是否藏在衣襟里。
可傅明希是个姑娘家,自然对胸部十分敏感,伸手就抓住那少年的手腕。傅明希见那少年仍不放弃,自己又没有他力气大,只好顺势身子一矮,避过少年的手,一转身背对少年,右手抓着少年手腕未松,左手迅速揪住少年肩膀,背部顶住少年肋下一挺,同时双手用力向下拽。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嘭”一声,那比傅明希还高半头的少年已被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