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多了个姑姑。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当年它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爹给它喂肉之后,就要它吐珍珠,还会割它的肚子放它的鱼脂,这个姑姑也给它喂肉,不知道又想要什么。还是猫哥哥好,虽然开始的时候也让它吐珍珠,可是后来猫哥哥就只给它吃不让它吐了。好想猫哥哥,这个姑姑是不是也要它吐珍珠割肚子啊,好怕啊。
太好复杂,想不清楚,它的鱼脑袋快爆炸了,不想了,还是吃肉吧。
桃花大婚前的第八天,楚彧与萧景姒来听茸境接她回大阳宫,大致意思是想让她搬回大阳宫住,做好待嫁的准备。
凤青提出了疑问:“为什么这么早?”
毫不掩饰他的不满意,他一刻钟都不想放人。
萧景姒拉着桃花,十分念想她,同她坐一旁,给她带了人族的糕点,母女俩都没有开口,是楚彧给了解释。
“大婚前七日不能见面。”
凤青纠正:“是三日。”
楚彧面不改色,一边爱不释手地把玩他家阿娆的袖子,一边朝凤青扔了个冷眼余光,道:“我们白灵猫族的规矩就是七日,有意见?”
皑皑白雪里,有很明显的火药味。
俨然,这翁婿之间气场不对,怎么都合不来。
凤青没有再反驳楚彧,而是转头,看着正吃糕点的小姑娘,温柔地叫了句:“桃花。”
“诶?”桃花着实心酥了酥,她家凤凰真是有一把好嗓子,一开口就能勾她的魂儿。
凤青起身,枉顾楚彧冷峻的眸,紧挨着小姑娘坐下,他把嗓音放低,低沉沙哑得几不可闻,偏偏谁又都听得到。
他说:“在听茸境出阁好不好?”语气温和得不像话,像一股和煦的风吹进桃花的耳朵里,带了几分缠绵悱恻的味道,他还说,“太久不见面,我可能忍受不了。”
又骚又为老不尊的老凤凰!
楚彧想把杯子砸他脑袋上,让他再勾引一个试试。偏偏,桃花就吃这一套,神魂颠倒地点头,说:“好啊好啊。”
咣的一声。
楚彧将茶盖叩在了茶杯上:“桃花,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语气里,那浓浓酸味怎么盖都盖不住。
一边是爹爹,一边是青青,桃花左右为难了,挠挠头:“那个,”想了想,羞怯地低喃了一句,“出嫁从夫。”
楚彧:“……”
萧景姒笑而不语,便眼瞧着楚彧那张俊脸沉得一塌糊涂,许久,他低醇的声线挤出来一句:“在家从父。”
桃花接的那是相当顺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
楚彧抱着他家阿娆,闹性子,要她哄了才能好。还好一窝只有两只,生多了不听话的崽子,楚彧估计得气炸!
于是乎,由于桃花胳膊肘往外拐,一门心思地宠老凤凰,最后楚彧与萧景姒便也只能让步,同意她在听茸境待嫁。
从听茸境嫁到听茸境,这玩法,也就他们白灵猫天家敢这么乱来,世俗规矩都当屁放了,不过,虽然是家门口抬到家门口的距离,可白灵猫族公主的大婚,也断不可能马虎,嫁妆与当日凤青抬去大阳宫的聘礼一同从大阳宫又抬回了听茸境,一万两千里的路,铺好了红妆,七十二族妖族亲自抬轿,踏着红绸与满地梅花,从大阳宫一路到万丈雪山。
抬轿送亲的队伍,足足走了五天,礼乐声也足足奏了五天,漫天梅花雨与千万飞禽盘旋飞舞了五天,大婚宴的流水席铺满了整个北赢妖族。
哦,桃花公主嫁给了听茸妖尊,整个妖族无人不晓。
大婚已经庆了五日,送亲的轿撵全部到了听茸境外,明日,便是公主的大婚良辰。
是夜,听茸境十里梅园的枝头上,系满了红绸,满地梅花落,铺了一层红色的妖娆,千年来,听茸境第一次褪去了清冷,多了红尘的绚烂。
桃花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明日,她便要做青青的新娘子了,激动澎湃闹得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躺在榻上,流光翠绿的夜明珠淡淡光华落在她眼里,她笑着叫了一声凤青的名字。
“青青。”
片刻,温润清澈的嗓音便拂进了耳朵。
“嗯?”隔着风雪,凤青的嗓音亦然清晰,“怎么了?”
桃花笑了笑,钻进被子里,任胸腔里那颗心脏不断发涨,她清清嗓子,稍稍提了提音调:“你听得到?”
她的院子在听茸小筑旁边,虽然隔得不远,可到底有十几米雪地。
凤青好听的声音传来,应她:“嗯,听得到。”
若聚精会神了,他们兽族的耳力是人族的十倍有余,兴许是满腹心思念着她,便是轻微呼吸声,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桃花以前没细听过,突然发现耳力如此之好,十分新奇,声音里带了明显的笑意,她兴奋地说:“我也听得到,很清楚的,我耳力竟已经如此好了,看来我大功将成。”
她天赋好,又得了他的妖骨,修习便也事半功倍。
凤青笑了笑,想夸夸她,嗯,更想抱她亲她,耳边能听见她微微轻喘的呼吸,定是闷在了被子里,潮潮的、热热的温软声调。
她说:“青青,我有点紧张了,你紧张吗?”
“不紧张。”凤青起身,坐在榻旁,是彻底没了睡意,起身走到窗边,开了窗,让外头冷风吹进来,稍稍压下心头的燥热与喧嚣,道,“不是紧张,我是着急。”
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