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新城县主的签文送去宫里。”
帝王燕落,萧家七女。
小僧将签文收好:“是。”
月隐寺的星月殿外,身后有人唤住了她,萧景姒回首,见萧扶辰淡淡然走来,嘴角含笑:“帝王燕现,”除了迦善国师,方才,便只有她见了萧景姒的签文,与预想的丝毫不差,萧扶辰笑意更深,“妹妹,天命难违呢。”
上一世,她便是因这帝王燕,钦点入太子府为妃,天命?天命又如何?萧景姒并无喜怒起伏,淡漠的眼,微微睥睨的神色:“世事难料,我素不信天命。”怡然转身,她提了提曳地的宫装裙摆,许是不习惯这样繁复的装扮,走得极慢,又理了理裙子,对侯在石阶下的紫湘道,“替我跑一趟晋王府。”
紫湘会意,赴晋王府一趟。
秀选仕女的签文方由迦善国师解完,消息便传到了晋王府,线人眼明,皇家何来不透风的墙。
凌粟看完信报,禀道:“王爷,迦善国师的签文已经送出月隐寺了。”
凤玉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案台,动作一顿:“是谁?”
凌粟上前,凑近凤玉卿耳边:“文国公府萧景姒。”
太子既为储君,这帝王燕,自然得顺应他意。
凤玉卿大笑出声,摇摇头,语气颇为无奈:“太子可真贪心。”嘴角笑意隐下,他道,“截下来。”
凌粟领命:“是。”
二十万戎平军,连同忠于卫平侯的大凉重将,怎能如此轻易便落入太子囊中。
申时三刻,紫湘从晋王府归。
萧景姒沏了一壶清茶,给紫湘倒了一杯,不问也不言,怡然自处。
紫湘一口饮完:“不出主子所料,晋王殿下意欲偷天换日。”
萧景姒不疾不徐地给紫湘添茶:“谁?”
紫湘递上信笺:“是平广王府的菱姬郡主。”
这信笺,正是晋王府方才才送出府的。
太子意在她与戎平军,晋王又岂会坐以待毙,这不,一方蓄谋已久,一方便偷天换日。
不,是黄雀在后。
平广王府的菱姬郡主可没那盛极而陨身死难瞑的命。
素白的手指将茶盏推开,萧景姒起身:“回府吧,这会儿宫里的圣旨怕是快到了。”
酉时,萧家五女扶辰封妃的圣旨,便送入文国公府。
萧景姒方入府,便见萧扶辰手握明黄的圣旨,走出正厅,脚下,跌跌撞撞,抬眸见了萧景姒,步履一顿。
她微微一笑:“五姐姐,恭喜。”
喜?何来之喜?萧扶辰沉声质问:“是不是你?”声调高提,她大喊,“那帝王燕的签文分明是你的。”
她与她摇了一壶签文,那支帝王签分明是萧景姒所求,指婚东宫的如何会由她一个庶女取而代之。
萧景姒笑笑,道:“是,是我。”
这般知无不言,是太过猖狂,还是,胸有成竹?
“你到底做了什么?”萧扶辰怒目而视,眼里狰狞猩红。
萧景姒微微后倾,敛眸想了想:“用姐姐的话来说,大概是篡改天命。”
篡改天命,说得多轻而易举。
萧扶辰重重摇头,瞳孔渐进放大:“不可能,不会错的,我不会看错,你会入主东宫,会封后,会——”
淡淡然的嗓音打断:“姐姐,可还记得我的话?”萧景姒顿了一下,眸中一汪清癯凝成明亮得的墨黑,她道,“不要太相信天命,天斗不过人的,而你,”微微抿唇,多了几分寒意,她似笑道,“斗不过我。”
言罢,萧景姒转身,闲庭信步般。
萧扶辰颤着手,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圣旨。
前去景和院的小道上,依着观景亭,傍莲花池边,铺了一条鹅卵石的小路,路窄,只容一二人同行。
远远便看见萧宁玉怒气冲冲地走来,兴许是因这次秀选无名,正恼着,脸色十分不好看,见着萧景姒更是来气。
“让开!”
不由分说,萧宁玉抬手便推萧景姒的肩:“滚!”
高高抬起的手腕,却被截住,萧景姒冷了脸:“你若学不好规矩,我便教教你。”
话落,素白剔透的手指微微一紧,萧景姒不过用了两分力道,随即便听见萧宁玉痛呼出声,她红着脸:“萧景姒,你竟敢对我动手,我,”
手上力道再增一分,萧景姒扬扬眉头:“你怎样?”
萧宁玉哀嚎了一声,用力挣脱却徒劳,手腕上立马便浮了一圈红痕,她痛得龇牙咧嘴,狠狠怒视着萧景姒:“现在是我母亲掌家,你对我不敬,这国公府绝不会让你好过。”
柳月洳已掌家些许年头,当年卫红菱多年不孕,萧奉尧连纳了几位妾室,兴许正因如此,卫红菱便落了心绞痛,生下景姒后便香消玉殒。
她不像她母亲,温婉似水,终归是太过温善仁慈,卫平侯曾言,倒是景姒更像兵权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子,狠绝又果敢。
她笑,云淡风轻似的口吻:“你倒提醒我了,这国公府该换女主人了。”
萧宁玉用力抽回手:“你——”
“以后学乖些,莫要来惹我。”
说完,萧景姒毫无征兆地松了手,萧宁玉趔趄了几步,脚下一崴,直直扑向莲池。
“砰——”
水没脖颈,砸出好大一串水花,只见湖里的人一边尖叫一边噗通,将好端端的夏莲翻腾得一片狼藉。
随行的侍从惊了好片刻的时间,随即一窝蜂跑到水边:,“六小姐!”
那厢争先恐后一片混乱,鹅卵石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