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苏沅璃,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头空荡荡的,她的手里紧紧握着那块暖玉,这应该是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那玉的材质很好,握在手里的感觉很奇妙,让苏沅璃烦躁的心情平静不少。
“阿翠,你答应爹,你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
“阿翠,爹对不起你,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阿翠,你要尝试着去你的父母,也许他们有什么苦衷,天下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阿翠,你一定要去,让爹走得放心……”
李勇临终前的话不停在闪现在苏沅璃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玉,把玩了几番,戴到了脖子上。
对于原主的亲生父母,苏沅璃不知如何去面对,也许他们只是不小心丢了自己的孩子,也许他们也没有这么爱自己的孩子,无论什么时候,抛弃自己孩子的父母多的是,天下之大,如何去找呢?
突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画面,快得几乎抓不住,就像是天空中的流星,一瞬即逝。那是一个很美的妇人在马车上抱着这个女童,哄她睡觉,很温柔,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后来,到地方了,她抱着女童下车,纵使四周奴仆环绕,但她为了不惊醒女孩,仍然不假手于他人,亲自抱女孩下了车,女孩还是醒了,甜甜地说道,“娘亲,我们到家了吗?”随即抬头一看,那诺达的腹地上赫然写着三个鎏金大字,“瑞王府”……
又是这个女孩,这个女孩和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是和原主有关,难道原主的父母是瑞王府中人。
对了瑞王府,苏沅璃找出了当初墨景誉所赠送的玉佩,仔细端详,当时自己就是看到这块玉佩,才看到那些画面,看来,这瑞王府与原主的身世脱不开关系。
这几天,朝廷派发的粮食、衣物、药材陆陆续续发放到村民手里,可是疫情并没有好转,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上了。
虎子也染上了,此时的他没有了往日的生机,一张圆乎乎的脸蛋也瘦出了下巴,王峻正在喂他喝药,“虎子,别怕,这个药喝了就没事了。”
此时的王峻双手颤抖着,溅出了不少药,他一只手喂着,一只手擦着,前几日村长夫妇也去世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唯一的弟弟也染上了。此时的他面黄肌瘦,往日憨厚,精壮的形象荡然无存,就像是在荒漠里干渴绝望的人,如果再研制不出配方,那么他恐怕也活不长了。
“咳咳咳……咳咳……”虎子似乎被呛着了。
王峻急忙拿布帮他擦了擦嘴,道歉道,“对不起,虎子,哥一定会小心的。”说完,继续喂药。
药似乎很苦,哭得虎子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他拦住了王峻继续喂药的动作,“哥,我不喝了,这个药好苦,我知道,这药没有用是不是,我快死了是不是?”
听到这话,王峻的动作一顿,他没有想到弟弟这么通透,他狠狠放下碗,两眼通红,转过头去,闭眼,擦泪,深呼吸,这一切快速地做完,然后紧紧地抱着虎子,紧紧地抱着……
“哥,你还没回答我,我是不是快死了,死了是不是就可以找爹娘了?”突然,虎子把头转向苏沅璃,满眼都是希望,希望从苏沅璃身上得到答案,“傻子,你说,我死了以后是不是就可以找爹娘了?”
在一旁的苏沅璃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不,你死了也找不到你爹娘,人死了什么都没了,那些人死后会和亲人在地府相聚,然后灵魂一起转世的都是鬼话,人死了就代表你这个人从天地之间消失,不会留下任何东西,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知道吗?”
虎子望着苏沅璃坚定的眼神,似乎被劝服了,孩子的世界最为简单,他们的观念也最容易矫正。
至于天地间是否有灵魂、轮回一说,苏沅璃还是不相信,即使自己穿越了,成了这个时空里的李翠,她始终觉得这些匪夷所思的经历终有一天可以用科学解释。这个世间,哪有天堂,哪有地狱,善恶到头终有报的观念也只不过建立于人的行为上罢了。
有些人一生作恶多端未必不得善终,有些人一生行善未必有好下场,就比如眼前的这些人,他们又有何错?凭什么要受病痛之苦,天天面对着死亡的噩梦,还有那些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当权者作恶多端,一生享尽人间富贵的比比兼是,这个世间何为公平,许多的事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想要公平只能靠自己,或者靠一群和自己一样想要公平的人争取、斗争,甚至是发动战争,与此同时,又触碰了另一群人想要的公平,如此而往,斗争便不休止。中国历史上,那句赫赫有名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就是被统治阶级索要公平不得所体现的一种方式吗?所以说,与其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之类地相信命运,任由命运摆布的鬼话,还不如靠自己的力量得到自己想要的。毕竟,有人类存在的地方怎么可能少的了竞争,有了竞争就有了斗争,有了斗争就很有可能导致战争,至于战争,就会造成无数人的死亡,使一切重新洗牌,从零开始,重新开始斗争,一切周而复始,无止无休。就算是人类进入了现代文明,这个规律依然存在,只不过看着要“文明”一点,剥开“文明”的外衣,依然是这么地血淋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