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辰了?”菡萏捂着胸口边咳边问。

庆儿端着一碗药来到床边,扶她坐起来,说道:“戌正了,小姐,顾大人本来没说走的,你为什么要他回去啊?”

菡萏喝下庆儿喂来的一勺药,笑道:“他前两次在这儿就只是照顾我,我整夜咳他也睡不好,天亮还要去衙门,怎如让他回家好好睡一晚。”

“小姐,您对顾大人太好了”,庆儿忍不住道。

“我能在他身边,心愿得偿,当然要对他好”,菡萏低声道,“我对他这么好,以后他才可能也对我好。”

庆儿肯定地点头:“一定会的”,片刻又迟疑,“小姐,顾大人不是说成亲之后会娶您做妾吗?怎么到现在却不再提起。”

菡萏苦笑道:“他也要给他的正妻留几分颜面和尊重,半年之内不会让我进府的。”

庆儿搅着碗里的药汤,又舀一勺子送到菡萏嘴边:“小姐打从那次跳楼就留下病根,也不知道顾大人的正妻以后会不会磋磨您,您的身子可再经不住什么风吹草动了。”

“我倒不怕她磋磨”,菡萏说道,“怕只怕她不磋磨我,更怕她会给他抬妾打压我。”

正说着,院里传来张老婆子惊讶连连的声音:“哎呦,顾大人,您怎么穿着单衣过来了?这么冷的夜晚定是要冻病的。何小姐,庆儿…”

还喊着时,菡萏已经披着大斗篷在庆儿搀扶下走到了门口,果然看见顾炼挺拔高大的身形,她忙上前:“这么晚,你怎么又来了?”

顾炼抹把脸,神情恢复正常:“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菡萏吸入凉气,又咳起来,断续道:“快…进屋…吧。”

房间里燃着两个炭盆,非常温暖,顾炼看着蹲在他腿边给他搓手的女子,目光最终落在她那两瓣柔软漂亮的娇唇上。

顾炼的眼神有些恍惚,目前好像是她在笑看着自己,女人不安眨动的睫毛让他回神,才发现他已经吻在了女人的唇上。

“刚吃过药吗?”顾炼撤离,平静地问道。

菡萏声如蚊蚋地答应一声。

顾炼扶起她,“睡吧,我今晚在这儿休息。”

“那你家里?”菡萏抬头看他,“你夫人她会不会生气?”

顾炼看她一眼,菡萏立即低下头不说了,她知道根本不能在他面前用一点女人的小心机,他很不喜欢。

让菡萏睡下,顾炼才到外间对庆儿道:“我出来的急,没有跟家里说,你去柳树胡同看看,告诉我爷爷奶奶一声,我在户部衙门这边的金色胡同。”

庆儿有些迟疑:“顾大人跟家里说了我家小姐吗?万一…”

对一个丫鬟的疑问,顾炼没生气,平静无波道:“不必啰嗦,我自然会护好她。”

“哎”,庆儿高兴地施礼,“奴婢这就去。”

蹬蹬的脚步声远去,顾炼转身回到内室,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床上不安地向他看来的女子,说道:“睡吧。”

菡萏点点头,掀开旁边的被子:“你也上来吧。”

顾炼起身,迈步走了过去,女子低头顺从的模样,让他想起和她距离最近那一次他抱着她,她委屈的哭泣渐渐变成假哭…

顾炼躺在床环起双臂,唇角忍不住勾起。

菡萏见他脸色缓和,小心地将脑袋靠在他手臂上。

这边气氛温风习习,柳树胡同顾家却有些沉闷。

成悠姿站在院子里看着黑洞洞的夜色,不论顾老太太怎么劝她都不回房,她要在这儿等顾炼回来,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发火?只是帮他拒绝替人写戏罢了,就算那是堂妹他难道不该站到自己这边?

正想着,被派出去找人的丰年和刘婆子回来了,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丫头。

顾老太太还没完全花的老眼一看见他们带回一个丫头来,心里一咯噔,立即就知道孙子在外面可能做了什么。

这个小兔崽子,还没怎么样呢就学会在外面养女人了?

虽然暗里这么骂,顾老太太面上还是很镇定,对丰年道:“什么人都往家里带?是让你们去找少爷的,还不把这不知哪家的丫头赶出去?”

丰年刚才就猜着少爷是去金色胡同了,这时又打发庆儿过来,看来是不打算给少夫人留什么脸面了,他还是闭紧嘴吧。

如此想着,他便低下头一声不吭。

“奶奶,别赶这丫头走,我想听她怎么说。”成悠姿眼中盛满泪水,想到某种可能,顿时心痛难当,看向那丫头时却是满目厉色,“说,是谁让你来的?”

庆儿下意识瑟缩一下,不过想起顾大人说会护着自家小姐,又有了底气,施礼道:“见过少夫人,奴婢是顾大人派来的,顾大人在我家小姐那,让奴婢来和老太太老爷子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看看,就连派我这个奴婢来说也只是跟老太太老爷子说!

庆儿不自觉有些得意,觉得以后小姐来了这些这少夫人也得退一射之地。

成悠姿踉跄着后退两步,心口既闷痛又不甘又气愤,她几乎想把这个在无形中炫耀的丫头打死,但理智告诉她只能忍耐。

什么破落户人家的女人,也敢和她叫板,留下她的丈夫?

顾炼这么做可对得起一心一意对他的自己?

成悠姿眼角滑下一滴眼泪,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软倒身体,晕了过去。

穆大夫人一大早就听到半夏传来的这个消息,当即一拍桌子站起来:“顾家小子忒张狂了,成亲才一个月他就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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