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烂打的”。

说得潇潇洒洒,林弛却觉得一颗心忽忽悠悠就沉到了不见底的冰冷黑暗中。

登上码头之前,他转头看向顾家村的方向,默默道:再次回来,我就会恢复如常,没有什么伤口是不能愈合的。

这一辈子,能遇到你,已经为我的生命添了许多色彩,林弛足矣。

帝京依旧是那么繁华,彩带飞舞的朱舞楼前马车来往不绝,完全不像是一个青楼所在。

林弛错过一辆华盖马车,向更深处走去,那里有一家快要干不下去的瓷器店。

朱舞楼前突然而起一阵喧哗声:“邀月姑娘到了,快让一让。”

“呸,还是千金小姐呢,妈妈把她从教坊司接过来才几天啊,连反抗一下都没有,就急忙忙地开始见客了,估计正是个天生下贱的胚子。”

四楼是专供红牌姑娘们的休息地方,这时其中位置最好的一间房内,一个红衣丫头正站在窗边看着下面的热闹骂骂咧咧。

紫陌兀自拨着怀中琵琶,口中轻轻哼唱,面上神情十分陶醉。

昨天吏部刘大人饯别好友,请她们过去陪酒,席间有人欲对她动手动脚,是他解围。

“姑娘,康大人送来了请帖”,这时一个小丫头捧着一张烫金帖子跑了进来,神情欢喜道:“要您去赴明日康府的宴席。”

“放那吧”,紫陌淡淡道,眼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流畅的琵琶声丝毫没有停顿。

小丫头不明白,前段时间康大人的确断了跟姑娘的往来,可自从三天前,他就日日过来,姑娘冷言冷语他也丝毫不在乎。

今天更是派康府的管家亲自过来送帖子,姑娘怎么还是这样不开心?

“呀,二爷来了”,窗边的红衣丫头突然喊道,紫陌拨弄琵琶的手指一顿,引得小丫头好奇不已。

穆二爷虽然出手很大方,长得也尤为俊美,可是姑娘连康大公子的面子都不卖,怎么突然间反应这么大?

“你先下去吧”,紫陌看向小丫头,小丫头身子一抖,不敢再多想,连忙施礼退下。

“冰儿,快来给我梳妆”,小丫头刚一出去,紫陌便放下琵琶立即站起身来。

冰儿朝着窗外冷哼一声,嘟嘟囔囔地走了过来:“姑娘,那个下贱胚子刚才故意撞到二爷,二爷不过顺手扶了一把,她就开始眉目传情起来。”

紫陌透过镜子看了丫头一眼,笑道:“你管她呢,二爷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知道吗?好冰儿,快给我梳一个最好看的发髻。昨天虽然见了一面,可我已经有一个月不曾与他说话了。”

“姑娘,你既然知道二爷是什么样的人”,冰儿拿起梳子,突然就从刚才的咋咋呼呼变成了沉稳有节,她低声道:“就不要太过逾矩,你再这样明显的话,爷恐怕不会用你了。我们是一起被爷的人救下的,我不希望你因为爷不喜欢的感情而被放弃。”

“冰儿,我爱他”,沉默许久,紫陌才声音极低地道。

如果不是冰儿一直知道她的感情,恐怕根本不能分辨出来那三个字到底是什么。

冰儿笑笑,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爷看起来冷,却并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再加上算无遗策的布置,强大的能力,俊美的容颜,想要一个女人爱上他,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对爷心存爱慕的,又岂止一个紫陌?

天子一号雅间,穆蕴临窗而坐,给自己倒了杯清酒慢慢地品尝,目光时而看向朱舞楼大厅的舞台上。

舞台上,一个容貌美艳的彩衣女子正在踏乐而舞。

跟随护从的穆寅站在后面,欣赏着下面的一曲乐舞,连连赞叹:“爷,这女人竟然比紫陌还漂亮一些!老鸨娘真有本事,能抢来这么一根台柱子。”

穆蕴笑道:“徒有其表而已。”

说话之间,舞台上的女子突然脚步一顿,随后的舞步开始乱了,紧跟着琴音也越发乱起来。

“去看看怎么回事?”穆蕴皱眉,对刚刚推门进来的老鸨吩咐道,“把她们带上来。”

老鸨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便又急急忙忙地下楼去了。

紫陌抱着琵琶走来,看了眼妈妈急忙下楼的背影,眼神示意冰儿敲门。

“紫陌想弹一首曲子给爷听”,进门后,发现只有穆寅,紫陌的言辞便不那么谨慎了。

和穆寅,他们都是认识的。

“我现在不想听这些”,穆蕴依旧看着窗外,却猛然站起身来,片刻后又慢慢地坐下。

房间里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刚才那一瞬间的紧张,紫陌也来不及生气便担忧问道:“爷,怎么了?”

穆蕴冷冷地看她一眼,继而依旧神态悠闲地饮酒。

老鸨很快带着两个女子上来,一彩衣一白衣。

“二爷,这就是我们邀月姑娘”,老鸨像面对普通客人一般,谄媚地拉着两个姑娘介绍,“这位是我们菡萏姑娘,您喜欢哪一个?”

穆蕴突然就皱紧眉头,老鸨面上笑容依然,全身的神经却一寸寸绷紧。

这两个姑娘一个清秀一个美艳,一个琴绝一个舞好,自从她们过来后,朱舞楼的生意又红火了几分。

却不知哪里碍了爷的眼?

穆蕴看了眼那彩衣女子,随即移开眼,把玩着碧玉酒杯,懒懒道:“你是什么样的下贱货色,也配叫邀月这个名字?”

他看向老鸨,眼里的厉色一闪而过:“马上改了,否则爷我再不来朱舞楼消费一个铜板儿。”

“你,你算什么人,竟这么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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