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游原听到维娅跳楼的消息,默了一瞬。
维娅如今的情况,景家就算不追究,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更何况精神病,并不能判刑,追究也没用,最多就是让维娅进精神病院。
她并没有死,但也摔得半死,维娅的父母在她身体情况稳定之后,联系好了美国那边的心理专家,带她回家了。
走之前,维娅的父母最后打电话向鹿游原请求帮助,鹿游原依然拒绝。
有些事,既然决定了,就必须坚持,此时一时的心软,只会带来无穷的麻烦。
他不是个怕麻烦的人,如果没有重逢景纷纷,他不介意帮个忙,只是现在,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不想给自己和景纷纷的感情路上徒添障碍,他们之间本就如履薄冰。
景索索第二天就出院,景纷纷在医院里待了三天才回家。
原本的婚假就这么变成了病假。
又半个月后,她身上的伤才算好齐全,景索索在酒店办了派对为她庆祝,圈子里相熟的人都过来了,连怀着孩子的窦薇儿也过来凑了热闹。
叶倾心难得休闲时候不带孩子出来玩,跟大家说说笑笑倒也轻松快意。
酒过三巡,包厢气氛越来越燃,景索索提议玩成语接龙,谁接不上,谁就必须回答今晚的主角景纷纷的一个问题,问题范围不限,不管多隐私的事,只要景纷纷问出来,输的人都必须回答。
在场的不少三十好几的老男人,这种小孩子家家的游戏,他们不感兴趣,只是气氛好,他们不介意陪这帮小姑娘玩一玩。
第一轮,窦薇儿输了,景纷纷问道:“你肚子里的男孩还是女孩?”
问题一出,景索索唏嘘一声,“姐,你问的这是什么呀?没意思。”
景纷纷摊手,“我只能想得到这个,要不下次你来问。”
景索索龇牙笑:“好啊好啊。”
第二轮,程玉侬没接上,景索索盯着他看了片刻,眼珠子一转,“你心底藏得最深的秘密是什么?”
程玉侬右手转着高脚杯,暗红色的酒液漾起圈圈波纹。
他歪嘴笑了一下,道:“大约是曾经爱上一个不能爱的女人。”
景索索一下子来了兴致,两眼放着光,“谁?我认识吗?”
程玉侬朝景索索一笑,“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景索索眼里的光一下子熄灭,泄气道:“真小气。”不过下一瞬又重新燃起希望,“你下一次输了就要回答。”
程玉侬漫不经心:“那就等我输了再说吧。”
可惜接下来,程玉侬开了挂似的一次没输过,有时候景索索故意为难,说些刁钻的成语,程玉侬居然都接得上。
派对接近尾声,宋羡鱼忽然说:“哎你们谁还有没对象的好朋友、好闺蜜什么的,给我大哥介绍一个,我大哥至今还单着呢。”
之前她撮合程玉侬和宋久,两人接触了几次,程玉侬没对宋久擦出火花,宋羡鱼不得不转移目标。
叶倾心身边就那么几个人,朋友关系网很简单,不是有对象了就是程玉侬没看上的,窦薇儿和景索索、景纷纷身边倒是有一两个,宋羡鱼当场就定了时间地点给程玉侬办相亲宴,让景家两姐妹和窦薇儿把人带过来。
程玉侬揉着眉心,“不是赛天仙的美女不要。”
景索索、景纷纷和窦薇儿齐齐白了他一眼。
八点多,散了派对,各自回家。
景博渊喝了点酒,叶倾心开车,她做完月子慢慢地克服内心的阴影试着重新捡起方向盘,两个多月下来成效不错。
“你知道程玉侬嘴里的那个女人是谁吗?”叶倾心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却被程玉侬勾起了好奇心,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睛有一瞬间变得极其幽深,似乎里面写满了故事。
“想知道?”景博渊手伸过来,落在她大腿上,“看心情,你若是让我心情好了,没准会告诉你。”
叶倾心:“……算了,忽然不那么想知道了。”
“是吗?”景博渊手指拨弄她,“我倒是十分想告诉你。”
叶倾心:“……”
另一边,鹿游原的车和程如玉的车一前一后停在景家大宅门口。
景索索有些醉,程如玉送她进去。
景纷纷没喝酒,跟鹿游原道了别,就想推车门下去。
鹿游原拉住她,“纷纷,我跟家里商量过,婚礼在年后举行,你若觉得可以,我明天来和岳父岳母提。”
景纷纷:“再说吧,刚发生那样的事,我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这是借口,鹿游原怎会听不出来。
“纷纷,你……”
“我累了游原,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言罢,景纷纷挣脱他的手,推门下车,关车门前,她探头进来,“回去早些睡,晚安。”
程如玉的车开走之后,鹿游原降下车窗,初秋的夜晚,空气如水般凉,路灯下飞舞着残喘的蚊虫。
路上没有行人,四周十分静谧,鹿游原点了根烟,一口一口抽着,视线落向远处鹿家的大门。
他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以前他以‘活得精彩一点给程如玉看’为劝,一时迷惑住景纷纷,让她相信和他结婚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
现在她放下程如玉了,似乎连意识都清醒了许多。
鹿游原能感觉到景纷纷在回避他,以前她与他也不算亲厚,他此时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疏离感,那种随时可能失去她的感觉,叫他抓狂。
良久,借着烟草味压下心底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