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以后你们肯定不在老家了,这刮风下雨的,老人家的碑万一被冲倒了,都是要钱修的,我们拿这钱,也都是为了老人家是不是?”窦母说得自己多孝顺似的。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窦薇儿看着窦母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贪婪,心底一阵厌烦。
奶奶尸骨未寒,她就为了这点钱诅咒墓碑被水冲倒。
“别说了,那些钱我们一分都不会要,你就抱着那点钱过吧。”
窦薇儿语气和脸色都不算好,窦母有点不高兴了,“我这么做难道错了?以后你们会在家住吗?逢年过节要烧纸,还不是我们家拿钱,我留这个钱又不是为了我自己。”
“行了,都别吵了。”窦父打圆场,只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是我要吵吗?你看看你侄女那什么态度,好像我就是贪心这点钱一样。”窦母满脸不服。
窦薇儿冷笑:“难道不是?”
“哎你说这话昧不昧良心?你从小在我家里长大,要不是我们供你上学,你能考上京城的大学,能找到这么有钱的男朋友?能飞黄腾达?现在你是好了,嫌弃我们穷了是吧?在你眼里我们就是贪小便宜的人是吧?”
窦母说着还委屈上了,眼睛里闪出了泪花。
窦薇儿懒得看她表演,已经看了快二十年,早就腻了。
胡婧坐在一旁,神情有些不安,窦薇儿不想在跟窦母费无谓的口舌,转身准备回房,余光注意到胡婧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顿时起了疑惑。
窦薇儿还算了解胡婧,她对奶奶去京城看病一直有看法,觉得那是在浪费钱,即便浪费的不是她的钱。
说句难听的,对胡婧来说,奶奶的离世,绝对算得上是一件轻松的事,
所以,窦薇儿并不认为,胡婧心魂恍惚的状态是在为奶奶伤心。
而且胡婧看起来,更多的是害怕。
“大嫂在害怕?”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耳根响,让胡婧一激灵,整个人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没、没有。”胡婧眼底一片凌乱,“我只是……奶奶刚走,我很不好受。”
窦薇儿挑眉,“大嫂这么舍不得奶奶?只可惜奶奶看不到了,要是在她老人家活着的时候你能让她看到你这么孝顺的一幕,她一定很高兴。”
窦薇儿这话意有所指,听在胡婧耳朵里给她的感觉似乎窦薇儿已经知道了什么,她心口跳得非常快,“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正好去看看淼淼。”
窦薇儿看着胡婧狼狈而逃的背影,眼底浮上怀疑,总觉得自从奶奶去世之后,胡婧就有些不正常。
再看窦金文,似乎也是心事重重。
窦金文确实有心事,和贺依依亲过的第二天,他打她的号码,她都没有接,葬礼这几天,他一直尝试着拨打她的号码,还发短信,那边都没有回应,就在今天下午,他再也打不通她的电话。
他心底不安。
贺依依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
还有胡婧干的蠢事,要是被窦薇儿知道了,他别说和贺依依在一块,估计他那不成气候的小公司都保不住。
现在他又不敢再跟胡婧提离婚,要是她再一时冲动做什么,他真就得不偿失了。
窦金文很烦。
窦家老家的房子在村子里,虽然简陋又破旧,胜在房间多。
贺际帆的房间在窦薇儿隔壁,窦薇儿睡到半夜也没睡着,索性起身,披上外套去了隔壁。
贺际帆在她推开门的一瞬间就醒了,伸手开了灯,等她走近,将她拉倒自己身边坐下,“怎么了?睡不着?”
“你能不能帮我弄到奶奶主治医生的号码?”这对贺际帆来说绝不是难事。
“你想询问奶奶的病情?”
“嗯,我走的时候,奶奶精神很不错,突然就离世,我心里存着疑虑,从奶奶出事,我都没有主动去弄明白她究竟是怎么发病的,现在奶奶入土了,我想弄清楚。”窦薇儿想了想,还是说出自己心里的怀疑,“奶奶出事之后,我大嫂表现得奇奇怪怪,大哥也满腹心事的样子……我在想,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贺际帆看着窦薇儿皱成一团的脸,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并没有她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好糊弄。
也是,模特圈的勾心斗角和娱乐圈比并不差,虽然他给她铺了一条路,可若她没有点真本事,也混不出现在这番成绩。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直接,窦薇儿察觉到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哪里说得不对?”
贺际帆摇头,“是你说得太对。”
窦薇儿一愣,“什么意思?”
“你先答应我,听完我接下来的话,不要太激动,也不要冲动。”贺际帆脸色严肃。
窦薇儿跟着严肃起来,“你说。”
“我听小玉说,奶奶在发病之前,你大嫂去过医院,还把护工支出去买早餐,等护工回来,发现奶奶吐血晕倒在床上,医院监控显示,在此期间,你大嫂慌慌张张跑出病房。”
窦薇儿脸色微变,贺际帆握紧她的手,这件事他并不打算瞒着她,该怎么做,他尊重她的选择,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在后面给她兜着。
“主治医生说老人家是受了刺激,急火攻心导致吐血病发,又因抢救不及时才丧了命,这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我们只能凭借知道的那些揣摩事情的经过,但未必就是真相,且没有证据。”
窦薇儿身子轻轻颤抖,奶奶死得好不值!
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