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徐徐吐出一口烟雾,道:“你跟你媳妇处得很不错。”
景博渊挑了下眉,嘴角勾起笑,没说话,等着景逸的下文。
“跟我说说,怎么拢住女人心。”景逸说这话时语调有些别捏,他倾身在烟灰缸边沿磕了磕烟身,烟灰扑簌簌掉进烟灰缸里。
顺手,他将茶几上的烟盒往景博渊面前一推。
以前跟苏湄在一起,水到渠成,没要他过多地费什么心思,他和苏湄从来没有闹过矛盾,也没有刻意地去哄过她,现在和闻人喜闹了矛盾,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讨闻人喜欢心。
“二叔忘了,我戒烟了。”景博渊高大宽厚的身躯随意地靠进沙发里,右胳膊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左手放在沙发坐垫上。
“心心说抽烟伤肺,让我少抽,后来她怀孕,闻不得烟味,我索性就戒了。”景博渊道:“也不用刻意做什么,随心就行,你在意一个人,她说的话你自然会记住并付诸行动,她有苦难你会想去帮她解决,在她身边你会不自觉想为她做点什么……”
有人说,真心爱一个人,就会不自觉地想为ta做点什么,唯恐不能为ta做点什么。
景逸回到房间,闻人喜正靠在床头听音乐,空气里弥漫着轻缓安宁的曲调。
她淡淡地看过来一眼,什么都没说,没有像以前那样欢喜地说一句:“你回来了。”
现在两人的状态,有点像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视线扫到床头柜上空了的水杯,他走过去,问她:“要不要再喝点水?我去帮你倒。”
闻人喜躺下,背对着景逸,“不用,我要睡了。”
景逸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片刻,拿着杯子出去。
再上来,手里拿着保温瓶和玻璃茶壶,他把玻璃茶壶倒满,放在茶几上凉着,夜里如果闻人喜渴了,可以用凉白开兑着热水喝,省去等水凉的时间。
闻人喜闭着眼睛,听到景逸活动的声音,把脸往被子里埋得更深一点,被褥间都是景逸留下来的气味,更叫她心烦意乱。
不知过去多久,景逸关了灯上床,从后面搂住她。
闻人喜下意识挣扎了一下,挣扎不开,旋即安静下来。
黑暗里,耳边男人的呼吸平稳清浅,闻人喜睁着一双眼睛,忽然想起来一个词,同床异梦。
这个词,形容现在她和景逸再合适不过了。
深夜,闻人喜悠悠转醒,嗓子有些干,想从景逸的怀里爬出来,怎奈睡着了的男人依旧把她箍得紧紧的,她只得叫醒他。
景逸在她刚动的时候就清醒过来,睁开清明的眼睛,询问地看向她。
“我渴了。”
“躺着别动。”景逸说了一句,迅速起身下床,先倒了小半杯凉白开,兑了些热水,试了下温度,刚刚好。
闻人喜躺在床上,看着端着水杯朝她走来的男人,心情十分复杂。
翌日。
大雪下了一夜,地上覆了厚厚一层雪。
叶倾心和景博渊带着小家伙们下楼,客厅里坐满了人。
景家人口本就多,再加上闻人家几个人,有二十多口人。
早饭桌上。
闻人老夫人提出接闻人喜回家住的想法,“小喜现在住在景逸那不太方便,一会就回去收拾一下,搬回家住,我在家没什么事,以后就负责照顾小喜。”
“这个……不太好吧?”景老夫人第一个出声反对,“他们夫妻住在一处多好,干什么要分开。”
“好什么?他那里出来进去的都不方便,小喜在那块估计也没个认识的人,说话的人都没有,怪孤单的。”闻人老夫人道:“你们放心,我是不同意小喜生这个孩子,不过既然小喜执意要生,景逸也答应孩子生了就离婚,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
“离婚?”景老夫人震惊地看向景逸,“什么离婚?我不同意!”
“他自己都答应了。”闻人老夫人看了景逸一眼。
别人家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闻人老夫人看女婿,那真是越看越碍眼。
不为什么,就为景逸不能全心全意对待她闺女。
“亲家,你看他们两口子多般配,我们两家人在一起也相处融洽,说什么离婚的话,多生分。”景老夫人说尽好话。
“我来景家可不是为了跟你们相处融洽,我不来,能见着我闺女吗?”闻人老夫人语气不善,“我闺女没出息,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没出息却不管,既然要离婚,就痛痛快快地分开。”
“亲家——”景老夫人头痛闻人老夫人的钻牛角尖。
“我们的婚姻会一直维系下去。”景逸忽地伸手握住闻人喜的手,开腔道:“我知道您对我有很大的失望,我很抱歉,以后,我不会再让您和小喜失望。”
景逸说得郑重其事,握着闻人喜的手很紧,好似要握一生。
闻人喜挣开他的手,垂着眼睫,一字一句道:“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小喜。”景逸放下筷子,双手握住闻人喜的两只手,视线紧紧盯住她的眼睛,语气严肃而诚恳,“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会试着把苏湄从我心里剔除出去,试着只爱你,请你给我一些时间,也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说的是,给他一点时间。
对苏湄执着了二十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忘得干净,景逸的话,现实而真诚。
闻人喜望着他,喉咙忽然有些堵。
景逸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甜蜜的话,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