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你吗?他如果真爱你,就应该心疼你,努力为你创造适合你生活的环境,而不是一味的要求你去迁就他的世界,与其说爱你,不如说更爱他自己,他是怕被别人说成靠女人上位,怕被别人说成是小白脸罢了,归根究底,还是面子问题。”
如果让贺素娥年轻三十岁,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向父母宣战:“我就要嫁给他,我不怕吃苦,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吃多少苦我都不怕!”
可,此时的贺素娥,过了年轻气盛的年纪,回头想想,她和苏慕辰之间,确实存在很多的问题,即便当年结合了,爱情带来的幸福和甜蜜,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当年看不明白的,现在都看明白了。
“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看明白,阿综才是最适合你的男人,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迁就你、迎合你的生活,从来不曾要求你去迁就他的世界,你不吃鱼,他跟着你不吃鱼,你爱吃香菇,他不爱吃香菇,却陪着你吃,这些都是小事,可一些情感,往往体现在一些小事上。”
等贺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说完,贺素娥将怀里的小家伙放回爬爬垫上。
抬起眼皮淡淡地看向自己母亲,勾了下唇角,她问:“妈,您收下他多少好处了?尽替他说好话。”
贺老夫人脸上闪过被戳穿的窘迫,旋即又理直气壮起来,“你这孩子,我这是为了你好,我也希望你晚年能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难不成你想孤独终老?”
“您说的我都记住了,我有些乏,先回房休息了。”
进了房间,贺素娥反手带上门,将自己摔在大床上。
闭上眼睛,无数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一双深邃复杂的黑瞳上。
景综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那双眼睛渐渐变得狰狞猩红。
贺素娥豁然睁开双眼。
昨晚在车里的一幕浮上脑海,一开始疼痛之后,渐渐有了奇妙的感觉。
很难想象,他们都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人,居然还能在这方面获得身体上的愉悦。
景综说不介意她曾经和苏慕辰睡过,可是……
贺素娥重新闭上眼睛,她介意。
自十五年前,她从酒店陌生的床上浑身酸疼地醒来,她就没有想过继续和景综在一起。
贺老夫人说的那些,她都知道。
景综对她好,好到极致的那种好,时间过去越久,她越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得到他的好。
她曾经背叛过他,怀了别人的孩子回来,甚至还想跟他离婚,带着孩子与别人双宿双飞,这样一个女人,哪里值得一个男人从一而终地对待?
夕阳西下。
景博渊开车回医院,遇到红灯,停下车等待的间隙,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出景综的号码。
电话接通,他直奔主题:“她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可能身体不舒服。”
景综立即明白景博渊说的‘她’是谁。
“那她现在在哪儿?”
“我刚送她回外婆家。”
“知道了,算你小子有良心,谢了。”
挂了电话,景博渊随手将手机扔进储物格里,盯着点阵屏上不停变换的红色数字,有片刻的失神。
他忆起十五年前的那件事。
贺素娥心不在这个家里,景博渊自小就知道,他曾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这样,一家人形同陌路。
直到,他二十岁那年。
一天晚上,他无意间撞到父母在争吵,从两人争吵的内容,他得知自己的母亲,那个一向冷漠孤傲、高高在上的母亲,居然和别的男人私会,还怀了孩子回来,吵着闹着要跟父亲离婚,去与另一个男人比翼双飞。
刚满二十岁的青年,年轻气盛,倍感羞耻,一声不吭带人去将苏慕辰毒打了一顿。
贺素娥知道此事,发了疯一样找他质问,当时景综也在,争执间,贺素娥不知怎么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孩子没了。
当时情况混乱,她究竟是怎么掉下去的,没人看得清,景综将事情揽在自己头上,贺素娥却一口咬定是景博渊故意推她。
就在贺素娥孩子流掉的当天,苏慕辰自杀了。
贺素娥几乎崩溃,整个人处在癫狂的状态下,口口声声说是景博渊害死了她的孩子,逼死了苏慕辰,终于有一天,她举着锋利的刀,竭嘶底里地刺向景博渊。
“景博渊!你该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景博渊!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尝一尝失去心爱的人是什么滋味!”
冰冷无情的怒吼,像魔鬼的诅咒在别墅上空回荡,经久不息。
嘀嘀嘀——
身后急促的鸣笛,拉回景博渊的思绪。
景博渊启动车子,平稳地行驶在京城干净整洁的路道上。
那天,他躲过了贺素娥的利刃,她的声音吸引了别墅里其他人,她被人控制住送回房内,景博渊伫立在原地,看向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刀,说不上来什么心情。
他驾车离开别墅,随意地选择了一个方向,发泄般地一直开一直开。
也是在那天夜里,他的车被抱着重病的叶倾心的周翘翘拦了下来,周翘翘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