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博渊没理会小交警不断变化的表情,打开驾驶座车门上车,关上车门,随手将罚款单放进储物格里,身躯探到副驾驶室,帮叶倾心系上安全带,然后给自己系上。
张婶自觉地坐进后座。
车子缓缓启动,不紧不慢地开上主车道。
叶倾心无意地一撇,注意到不远处两辆变了形的车,她多看了两眼。
转头又看见景博渊身上单薄的衣服,心窝的位置涌出一阵阵温暖的热流。
“博渊……”她没什么想说的,只是想唤他的名字。
景博渊轻轻地“嗯”了一声。
“博渊……”
“嗯。”
“博渊……”
“嗯。”
“我这样叫你,你会不会觉得烦?”
清软的声音里透着小女孩儿杞人忧天的心思,景博渊轻笑一声,腾出右手握住叶倾心的手,车速稍稍降了一些,平稳且缓速地行驶在京城宽广的街道上。
“不会。”景博渊嗓音轻柔地说。
坐在后座的张婶:“……”
叶倾心笑:“我这么喊你,也不觉得腻烦。”
她的话音刚落,景博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松开握住叶倾心的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下屏幕,深邃的眸光一沉。
有冰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接听,他抿着唇没说话。
叶倾心敏锐地察觉到景博渊身上气息的变化,隐约,她能猜到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
景博渊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目光紧紧盯住前方的路况,叶倾心竖直了耳朵,也没听见手机里的声音。
末了,景博渊冷冷地开腔说了句:“继续查。”便挂了电话。
景博渊把手机随手放进储物格里,压在那张罚单上。
叶倾心握住他的手,轻声问他:“是不是还没查出来是谁指使他们的?”
景博渊回握住叶倾心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说:“会查出来的。”
叶倾心垂下长长的睫毛,沉默片刻,她重新看向景博渊,问他:“博渊,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怀疑的对象?”
窦薇儿在茶餐厅说的话,不无道理。
与叶倾心有仇的,从来只有余清幽一个,除了余清幽,叶倾心还有两个无形中得罪的家庭。
说得罪也算不上,应该说是她的出现威胁了那两个家庭的利益。
为了利益买凶伤人,不无可能。
景博渊闻言,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说:“这些你别管。”
类似的话他说过很多遍。
叶倾心低头把玩他的手,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掌心,正正好,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的手。
“博渊,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局面,才让二叔找了三个退役的军人给我做保镖?他们跟着我将近一个月,我居然都没有发现,可见他们本事不小。”
如果真是古家或者是余家为了利益买凶绑架她,那么,睿智如景博渊,怎会没有预见。
豪门世家里的那些腌臜事,景博渊怎会不知。
“别想那么多。”景博渊微微收紧包裹住叶倾心小手的手掌,说:“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叶倾心缓缓笑起来,没有再问。
她知道景博渊不让她插手这些事是为了她好,所以,她愿意配合他。
贺际帆的生日宴定在晚上六点开始,邀请的人不多,都是平时处得比较好的几个人。
发生了下午的事,叶倾心本不想去,景博渊硬是带她过来。
包厢里都是熟识的人,气氛很快变得活跃,叶倾心心情跟着愉悦起来。
程如玉送了满满一箱的杜蕾斯,用粉红色的包装纸包起来,还扎了个大大的粉红色蝴蝶结,惹得哄堂大笑。
季临渊和宋羡鱼送的挺正经,an的高尔夫球杆,价值十几万。
余更新和萧砚很凑巧,也都是买了高尔夫球杆。
贺际帆笑:“赶明我开个高尔夫球具店,靠你们就能赚钱。”
叶倾心送上下午窦薇儿帮着挑选的香水,不知道是不是叶倾心的错觉,她似乎看到贺际帆愣了一下。
“这是你挑的?”贺际帆问她。
叶倾心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贺际帆,“有问题吗?不喜欢?”
“很合我的意。”贺际帆从纸袋子里拿出看着就很高档的香水盒子,笑得意味深长地看向叶倾心,又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景博渊,意有所指道:“弟妹很了解我。”
叶倾心敏锐地察觉到这货要挑事,挽住景博渊的胳膊,说:“我老公挑的。”
景博渊对她突然的亲昵和温言软语很受用,赞赏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吃完饭,叶倾心跟众人玩了会儿牌,她渐入佳境,到最后,甚至下午发生的那件让人胆颤心惊的事都被她抛之脑后。
八点半。
景博渊带她回家。
路上。
叶倾心渐渐从那种兴奋的状态下回到现实,不可避免的,再次回忆起下午发生的事。
她靠在副驾驶靠背上,转头静静地注视着车窗外,京城繁华的夜景因为车窗上的贴膜变得有些模糊暗淡,灯火的辉煌却丝毫不减。
四季常青的香樟树影影绰绰。
叶倾心手肘撑着车窗边沿,掌心托腮,转头看向景博渊,她忽然在想,景博渊带她去贺际帆生日宴的目的,会不会就是为了让她暂时忘记下午的事带来的思想上的影响和负担。
开心过后,那种影响和负担,似乎减弱了不少。
她很想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