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心怔怔地回望站在车前的高大挺拔的男人,没有听到肖深的问话。
景博渊抬手将余烟按灭在车前盖上,然后两手撑在车头,就这么注视着叶倾心,也不说话,这番沉默的模样,比愤怒咆哮更让人心惊胆颤。
僵持一阵。
肖深的车正好挡在路口,后面有车鸣笛。
他看了眼叶倾心,伸手去推车门,准备下去跟车前的男人交涉。
叶倾心却先他一步下车。
初秋的夜风微凉,大概是冷的,叶倾心一下车就打了个寒颤。
“你疯了,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她问他,声音里充满难以抑制的责备与后怕。
景博渊直起身躯,左手插进裤兜,沉沉地看着她,淡淡出声:“过来。”
叶倾心闻言下意识抬脚要走过去,只是忽地又想起什么,抱着爆米花桶的指尖微微收紧,收回迈出去的那只脚,往后退一小步,“很晚了,我们要回去了……”
‘我们’一词,用得别具深意。
景博渊神色森然,凝向叶倾心的目光深沉,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语气充满命令的强硬:“过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叶倾心抿着唇,无声抗争着,片刻,她说:“我以为我们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话音未落,景博渊几个健步走过来,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从周深的车旁拽到自己身边,动作蛮横粗鲁,叶倾心脚下趔趄着撞进他的怀里。
周深见此皱了下眉,担心叶倾心吃亏,想下车,手刚摸上门把,又收回来。
第一次见到叶倾心,她身边跟着个司机模样的男人,那司机叫她‘太太’,再看叶倾心对那个男人的态度,分明不简单。
别人两口子的事,他一个外人,似乎不好插手。
他就这么坐在车里,看着那个男人将叶倾心拉到那辆黑色卡宴旁,将她塞进副驾驶。
罗封见自家老板将老板娘塞进副驾驶,很自觉地、麻溜地下车,把位置让给自家老板。
黑色卡宴缓缓启动,很快汇进车流。
叶倾心坐在副驾驶,双手紧紧抓着安全带,爆米花桶因为之前景博渊那一拉,掉在地上洒了一地的爆米花。
她说不上来自己此时什么心情。
他不在的那一个月里,她能感觉到自己心口的位置空落落的,现在他出现了,她却又觉得整个胸膛里被什么东西胀满,堵得难受。
不知过去多久,车子忽然停下来。
叶倾心看了眼外面陌生的环境,刚想问这是哪儿,景博渊先开口,“这就是你冷静一个月的结果?”
叶倾心一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解地看向景博渊。
景博渊点了根烟,降下车窗,夜风灌进来,带来一阵凉意。
“你跟那个男人聊得很开心。”
当时他坐在车里,看着叶倾心跟那个拿单反的男人说话时,笑容明媚的模样,第一次觉得她的笑竟是那般扎眼。
叶倾心听明白景博渊什么意思了,他误会她跟周深的关系,下意识想解释,可是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咽下去。
“肖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她说。
看似很普通、没什么特殊含义的话,放在此情此景下,就显得意味深长。
景博渊目光紧紧锁着眼前垂眉敛目的小丫头,片刻,他转了话题:“冷静一个月够了,该回家了。”
叶倾心:“这段时间我一个人生活觉得很轻松,很自在,不像以前每天都想着该怎么努力才能跟上你的脚步,那样很累。”
景博渊启唇吐出一口烟雾,左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闻言抬手揉了揉眉心,同时开腔问:“所以呢?”
叶倾心注意到他的动作,掀起眼皮看过去,车内漆黑,外面路灯也不甚明亮,她看不清男人的五官表情,只是他的举止,让她感受到似有若无的疲惫感。
他在珠海的一个月,一定为了公事殚精竭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会不会是刚回来,就过来找她了?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形成,叶倾心心底涌出一阵难受和心疼。
收回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她抓着安全带的手不由得收得更紧,忍下胸口澎湃的情绪,平静且轻声地道:“我觉得我实在不适合留在你生活的世界,我以为这一个月,我已经用行动告诉你了,而你的回应,也算是给我的答案。”
她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他的短信,他也不再打电话、发短信过来,本就是感情结束的状态。
景博渊安静地抽着烟,沉默许久,他轻笑一声,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叶倾心说:“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累,请你放过我,这世上想要成为你枕边人的女人有很多,我想你也不在乎少我这一个。”
景博渊没有看向她,声音伴着一阵烟雾传过来,声调平缓,听不出其中情绪,“心意已决?”
叶倾心听着他透着不再纠缠的意思的话,心头像被人生生挖走一块什么东西,攥着安全带的手指骨节泛白,眼眶发热,眼泪险些掉下来,她慌忙转头看向车窗外,睁大眼睛把泪意逼回去,才语调轻缓地回答:“嗯,心意已决。”
景博渊没再说什么,一根烟抽完,又点了一根,夹着烟的那只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暗红色的小盒子塞进叶倾心手里,边启动车子边道:“想要就留着,不想要就扔了。”
叶倾心不记得车子是怎么到b大门口,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车回到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