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低着头看了眼自己,衣服被刮破了好几处,刚才来的路上还摔了一跤,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白皙的小脸冻的通红,立马摇摇头,“不了,我家里还有事,明儿我再来看看徐衍。”
丢下一句话,冰儿扭头离开,墨大娘见冰儿走出去好远才关上门,摇头叹息,眼中流露出一抹惋惜。
墨大娘是从徐国公府里出来的,手艺不错,从房梁上取下一串晒干的香菇,将野鸡快速的清洗干净,放在炉子上小火炖上了。
“冰儿姑娘真是有心,衍儿现在正是最需要进补的时候了,吃了药一定很快就好起来了。”墨大娘嘀咕。
言瑨挑眉,冰儿是岐山村的孤儿,几年前父母去了集市被马车撞死了,冰儿就沦落成一个人,性子有些孤僻,一个人自生自灭,很少与人来往,徐衍来这岐山村的时候,曾和冰儿聊过,渐渐的冰儿对徐衍就上心了,时常会给墨大娘帮忙。
“那日听说隔壁村的王大娘要给冰儿做媒,让冰儿嫁给一个卖棺材店老板的儿子,冰儿没答应,小姑娘年纪大了,总该有个归宿,一个人就这么孤孤单单下半辈子该怎么过啊。”
墨大娘坐在炉子旁取暖,时不时的会看眼炉子里的炖品,小声的嘀咕。
言瑨抬眸看向了简陋的屋顶,脑袋中涌出一波记忆,徐衍喜欢的人是章家二小姐,章琏,为了要和章琏在一起,徐衍不惜对抗徐国公,处处顶撞惹来不少事端。
来了这里半年多了,也不见章琏给过一个消息。
言瑨叹,这徐衍八成是被人给算计了,记忆里的章琏就不是个好相处的角色,只是个庶出,在徐衍面前各种怂恿,委屈,而徐衍又是个心软的男人,说难听点就是娇气,少了男人的阳刚,还有些优柔寡断。
晚膳吃了炖好的,又喝了药,发了汗,言瑨整个人好受多了。
次日,墨大娘忽然惊喜道,“雪停了,老天爷保佑,终于停了。”
再继续下雪,肯定又要饿死一批人,不少村民开始铲雪清理出一条路来。
墨大娘低着头,门框上还挂着一只野兔,滴滴答答的流着血,不用说肯定是冰儿送来的。
墨大娘去了一趟隔壁屋,门被关的严严实实的,“应该是去打猎了。”
连续几日,墨大娘一开门不是兔子就是野鸡,偶尔还有几条新鲜的鱼,言瑨的气色越来越好,可以下地走动了。
清晨,言瑨站在门旁,听见了耳边细细索索的脚步声,一开门,少女愣住了,手里还举着一条鱼,少女另一只手握着钢叉,身上的衣服缝缝补补,戴着帽子,鼻尖冻的通红。
“你醒了?”少女惊喜一笑,明亮的眼眸看上去犹如明月闪耀,清澈又无邪,不参合任何杂质。
言瑨点头,“这还要多谢你,每天给我送这么多补品。”
冰儿害羞的低着头,“我……也是举手之劳。”
话刚落,只听见一声咕噜咕噜的声音,冰儿脸色涨红,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才好。
太丢脸了。
“进来吧,墨大娘熬了鱼汤粥,味道不错。”言瑨伸出白皙修人,身子娇贵,身上的皮肤很白皙,即便是来了岐山村,也极少动手。
冰儿看着那双漂亮的手,愣住了,又低着头看看她的,红肿不堪,还有些已经破了结痂,粗糙的像个乞丐。
“等这个冬天过去了,再养养就恢复了。”言瑨握住冰儿冻的冰凉的手,没有一点嫌弃。
反而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单纯,朴实,也很可爱。
冰儿笑眯眯的进门,墨大娘听见动静马上从厨房出来,看了眼两人,脸上带着笑,“来了正好,粥也好了,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再走吧。”
“谢谢墨大娘。”冰儿的声音很小,局促不安,看上去还有些腼腆,像个孩子似的容易满足。
冰儿个子娇小,看上去也不过十三岁左右,偏瘦,那一双大大的眼睛丢溜溜的转悠,给那张脸增添了几分明亮。
很快墨大娘盛了三碗粥上来,冰儿捧着热气腾腾的碗,咕噜噜的喝了一大碗。
墨大娘微愣,“要不要再来一碗?”
冰儿犹豫,很快摇头,“不了不了,已经饱了。”
各家各户的粮食本来就不多,她应该少吃点才对,徐衍还要休养身体呢。
“雪都化了,粮食也好买,不用拘着,家里还有不少。”言瑨看着冰儿瘦弱的身子,主动站起身拿过冰儿的碗,又钻入厨房给盛了最后一碗,墨大娘笑了笑,没说什么。
冰儿受宠若惊。
“这些天你一个人打猎辛苦了,总要吃饱才行。”
言瑨将碗递给了冰儿,冰儿害羞的笑,点点头,眼眶泛红,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
吃完饭,浑身都是暖暖的,言瑨看了眼窗外渐渐放晴的天气,冰儿疲倦的直打瞌睡,眯着眼坐在台阶上,偶尔会有一缕阳光洒在她娇小的脸上,格外的白皙。
到底还是个孩子。
言瑨却陷入了沉思,花了几天的时间,他终于接受了徐衍这个身份,南姜京都城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
独孤家……
提起独孤家,言瑨心中有一股强大的怨恨。
身后墨大娘在叹息,看了眼门口坐着的两人,言瑨回头,看着墨大娘拿着空了见底的米缸,“晚上的米粮只够两个人吃的。”
言瑨蹙眉,眼看着冰儿的睫毛抖了下。
“我还不饿。”
“那怎么行呢,您身子娇贵,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