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蹊双手捧着水晶球到他眼前,带着浓重的鼻音轻声问他:“哥哥,这是送给我的吗?”
沈深知低头看她手里的水晶球,又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江眠月,才又垂眸看她,他喉咙微动,像是突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一样,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了句,“我本来,是想要找个好点的时机再送给你。”
慕言蹊闻言,鼻尖发酸,她眨着双眼,尽力抑制着眼里的泪掉下来,看着沈深知哑声道:“很漂亮,我很喜欢。”
“嗯,”沈深知看着她强忍着泪的双眼,应一声。
明明知道她会喜欢,可真的听她说出来,他浑身还是觉得酸涩的难受。
慕言蹊深吸口气,往前走了一步,抱住他,她一手拿着水晶球,一手环在他腰后,额头抵在他胸口上,轻声说了句:“哥哥,谢谢你。”
谢谢你能回来。
语罢,又小小声的对着他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自始至终无法回应你的感情。
沈深知听见她的道歉,只觉得浑身的酸涩更甚,她有什么好对不起他呢?这么多年不过是他一直在干扰她。
让她被同学朋友孤立,甚至为了躲他而背井离乡这么些年。
沈深知只怪他自己在深巷里转的太久,明白的太晚,要不然也不会走到如今地步。
至少,如果他自己早些明白,还能多些时间陪着她。
沈深知低头看着伏在自己胸口的慕言蹊,又抬头看了离他们两步远,脸色并不太好的季临渊,轻提了提嘴角,然后,俯下身子,抱住她。
这种踏实的感觉,他一直在怀念着,却硬是让自己弄的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沈深知闭上眼,拢着眉,在心里默默的叹气。
季临渊抿着嘴角看着在他面前相拥的两个人,虽然知道慕言蹊抱他并没有其他意思,可他看着心里还是堵堵的,更别提看到沈深知最后那明显‘挑衅’的笑。
想到一句话,“风水轮流转”。
季临渊想起那次下雨天他当着沈深知的面把慕言蹊抱走,临上车时,他也是这么对着他笑的。
时隔两个多月,这又是被对方给‘报复’回来了。
可他大人有大量,看在他刚刚和他交谈的还算‘愉快’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季临渊心里虽这么想,可行动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两人抱在一起的时间还没半分钟,季临渊就已经走到跟前,不动声色的把慕言蹊从沈深知怀里拉了出来,揽到自己怀里。
他无视沈深知朝他扫过来的带着几分嘲讽的笑,低头看着显然还没从刚刚的情绪里走出来的慕言蹊,轻声说了句,“言儿,我该走了。”
慕言蹊闻言,像是一下子被惊醒,她才刚刚开心沈深知终于想通这件事,就一下子又跌入季临渊即将离开的现实里。
她抬头看他,眼里难掩不舍。
季临渊抬手蹭了蹭她仍旧泛红的眼角,“叔叔阿姨刚睡没多久,我就不去打扰了,你晚点和他们说一声?”
慕言蹊点点头。
他没说话,她也只看着他没吭声。
最后,还是季临渊没忍住,开口问她:“送送我?”
慕言蹊这才又点点头应声,“好。”
慕言蹊一应声,季临渊就从她手里接过来那个水晶球,又走了两步到从头到尾快成了隐形人的江眠月手里拿过来盒子放进去,装好袋。
又塞回给他。
慕言蹊在他刚从她手里拿走水晶球时就“诶”了一声,可季临渊动作太快,根本没给她时间阻止,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东西打包妥当了。
她看着被塞回江眠月手里的黑色纸袋,回头看了一眼始终一语未发的沈深知,又抬头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季临渊埋怨的说了句:“那是我哥哥给我的。”
季临渊听见了,但是选择无视。
看了一眼插着口袋看着他的沈深知,对着江眠月轻颔首,然后揽着慕言蹊往一旁他的车子走过去。
看着车子开远,江眠月叹口气摇着头走到沈深知身边。
“半个月前你走的时候,还倔的跟头驴似的,怎么这次回来,就一下子想通了?”
沈深知闻言,低头看着他手里的黑色纸袋,自嘲的笑了笑。
“这不是听你的话吗?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人都痛苦来的好,再有,”他抬头看着车子驶远的方向喃喃道:“我总不能到了最后,都让她恨我。”
那样,就算是死了,也会让他痛醒的。
江眠月听见他的话,蓦然觉得有些悲凉,他喉咙动了动,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是能说什么,一张嘴张张合合老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慕小姐可从没有恨过你。”
至少这句话是事实,而不是假话。
沈深知闻言扯了扯嘴角,半晌,才应一声。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