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军的攻城杂乱无章,而城头的防守也同样差劲,只是借城头之利身边又有专人指挥,才显得略占优势,只是随着战斗的深入,城上的这些新手慢慢的打出了自信,不会射箭会砸石头啊,搬不起石头可以浇开水滚油啊!总之,瞄着下面的人头往下扔东西就完了,有几个先前打中的欢呼跳跃,后面的人就更不害怕了,蛮军没有大量的制式弓箭掩护,只靠一腔血勇,几个冲锋下来撂下八九百具尸体,退了下去。城头欢声雷动。
李惊澜却面色凝重,溟月上人可不会怜惜蛮军的死活,刚才的一波试探过后,必然会是全军攻城,所有的攻击只是为了证明易行空的死讯真假,一旦证实,必然会亲临城头,手头所剩的十二支灭神弩对一个更加小心谨慎的天象高人能否起到作用,或者说造成多大的伤害,李惊澜心里并没有太大把握。
所以他只能等最好的时机。片刻之后,果然不出所料,蛮军倾巢而动,更为危险的是溟月上人也夹杂在人潮中向武胜关城头而来。
李惊澜深吸一口气,右手放在腰下刀柄上,眉心红痣光华流转。
近五千人马踏着冲天黄尘接近武胜关,城头之上的杂兵却少了初战时的胆怯,有几个胆大的青年竟然大呼小叫的喊着:“蛮军又来送人头了!乡亲们准备好啊!”
当仅有的十架八牛弩发出怒吼之时,蛮军的总攻开始了,蛮阵中红影闪烁,儿臂粗的投枪被击飞了四五支,杀伤力并不大。
李惊澜紧盯着那道红影,一点都不敢放松。
猛然间一袭红影一掠而起直奔城头,李惊澜怒吼一声“放!”三支灭神弩划过三道黑电,直扑空中红影,骤然乍响,红影碎成漫天碎片,李惊澜不喜反惊:“不好,小心城门!”
只听轰隆一声,两扇一指厚的城门吱呀呀,咣当一声,倒下,城门洞开。溟月上人飞身城头之时,却是以袈裟作掩护,自身急速下沉,落在城门之前,双掌合力撞倒城门,蛮军一个千人队踏着尘土冲了进来,真让不擅攻城而擅肉搏的蛮军进了城,那无疑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危急时刻,李惊澜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大喝:“退后!”
吕定秀飞掠而至,空中发力,一脚踏在城门洞,也是两声“咔嚓,轰隆”,门洞塌陷,碎裂的城墙砖块,将突进的蛮军截成两半,也将城门死死的封住。
吕定秀言简意赅:“下去,城头交给我!”一掌拍向李惊澜,李惊澜借势往前掠出,飘落城头,一人一刀站在三四百蛮军身前。
落地之后并未拔出腰下长刀,脚尖发力冲进还被巨变惊的发蒙的蛮军中,左一拳打的前面一个百夫长倒撞,被百夫长后背撞到的两个蛮兵也口喷鲜血,右拳却将一个身披皮甲的蛮兵打的胸膛塌陷,接着探肩斜撞,脚下划出一道深沟,身前六七名蛮兵早被撞死,面前一圈蛮兵顿时现出一个巨大的凹陷,李惊澜展开吕定秀的拳术,以玉皇楼内功吐息,拳势连绵脚底划弧,左冲右突,杀的蛮兵人仰马翻,往前冲了越三四十步,一气将尽之时,猛然抽刀一刀开山“咔嚓”一声,挡在前面的蛮兵人马俱碎,待血雾尘土落尽,满身血污的李惊澜已经将三四百人的蛮兵队伍杀透。血色通道的两侧各有四五十个劫后余生的蛮兵似从未见过如此猛人,居然吓的呜哩哇啦的大叫起来,甚至有几个蛮兵,竟然双膝跪地顶礼膜拜起来。
李惊澜心系城头难生慈悲,长刀过处,绝不留手,拼着背后肩头被发疯的蛮军扎了几枪,奋起神威将这支被截留在城内的蛮军一并斩杀。这才反身掠向城头。
其实,溟月上人也被突如其来的灭神弩狠狠的吓了一跳,溟月上人本来就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摧毁城门蛮兵入城屠戮,在巨大的压力下,如果易行空活着,必须出来一战,如果他真死了,那正好杀武胜关一个鸡犬不留。
可一着移形换影却引出利器,反倒让他两难了,一个是印证了易行空已死或者即便活着也肯定无再战之力,因为如果他活着或者是战力犹存,必然出战已自身为饵,借灭神弩的偷袭,即便杀不了自己,也能重创,可易行空未现,灭神弩这个大杀器就显现出来,这分明是黔驴技穷;另一个是既然有这一次,那么灭神弩还有没有,还有多少?先前在八公山已见过威力,真要是打上了,未必能讨得了好处。这种折本的买卖溟月上人才不会去做。
溟月索性打定主意,远远飘离战场叫了一队蛮兵过来,不一会儿,一队蛮兵每人背上背着一个大口袋回来,口袋着地掉出一块块人头般大小的石块,溟月上人将石块捡起掂了掂分量,抓在手中,脚踩迷踪身法如电瞬间掠至城下,猛然甩臂,石块如离弦之箭又如雷神之锤般砸在城头箭垛上,“嘭”的一声,将一截箭垛砸得粉碎,掷出一石,瞬间飞纵下一处,又是一石,转身取石,又来砸墙,竟是把自己弄成一个人形投石机,连着六块石头砸下,不仅城头伤亡加剧,而且,城门左侧的一段城墙上方,已经被砸出一个一丈左右的大豁口,如果让他这么砸下去,未必不能硬生生将城墙砸个半塌,真要是形成一个斜坡,以蛮军的突破能力,武胜关迟早会被攻破。
吕定秀看了一眼双眉紧皱的李惊澜,叹了一口气说道:“守好城头,看你了。”说罢,纵身上了城头站在箭垛之上。左臂一引,右臂半悬,双腿半屈一前一后,拉出一个拳架。
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