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老者却不再纠缠于此事,笑眯眯的说道:“你这娃儿,倒是福缘不浅,不知是哪家子弟?龙虎?武当?不过,这一刀却又是另外一番际遇?颇有些武夫绝巅的意境。”
“恩师张宝熙,属龙虎一脉。”经此一事,李惊澜也不好隐瞒。
“谁?”
“张宝熙,哦,老丈可能并未听说过,恩师塞外修道三十年,日前才重返中原。”
“我不知道?我太知道了,我特么是……”黄衣老人腹诽道。
“咳咳,原来是张真人门下,你这辈份却是,咳咳……内什么,要不,咱们先回客栈?毕竟两个丫头等了这么长时间?”
李惊澜闻听此言大惊失色,才想起裴小环还在客栈沉睡,慌忙返身向城内奔去。
一路之上,冷汗涔涔,恨不得当初修了剑仙的手段,踏剑而行速度自当提升不止数倍。好不容易回到客栈附近,也顾不得许多,脚尖一点便要从窗口穿进,不想,刚刚掠至窗口,闻听屋内一声轻叱:“大胆!”一道剑光冲开窗棂,劈面而来。
李惊澜忙使了个千斤坠,身体陡然下坠,岂料那道剑光不依不饶,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竟又是斜斜刺下,依旧直奔面门,李惊澜此时却是心中大定,不过转念又是叫苦连天,落地之时不得已只能就势来了个“懒驴打滚”,避开这一剑。
好在剑光好像并无再次追赶的意思,也是怕动静太大,太过惊世骇俗。
李惊澜却是左右为难,客栈门已关上,去敲门本来也无不可,毕竟开门揽客没有日夜之分,可你明明没出过门,却从外面回来,难道要对小二说:我刚从窗口掉下来了?灰头灰脸的样子倒是不争的事实。可真这么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可屋内明明是锥帽女子守着,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估摸着再飞上去,还是搂头一剑,就不去寻不自在了。
李惊澜站在客栈楼下,那个愁啊!
除了愁,还有恨,黄衣老者显然也是不敢得罪自己的孙女,明明一身圆满的气息,能比自己身法慢?他才不信,再慢都已经半刻钟了,还没回来?果然是人老奸,马老滑啊!
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摸到一块尖石,在空地上胡乱划拉起来。
世风日下哟!
屋子里的锥帽少女四平八稳的坐在木桌前,纤指轻轻叩击横放在方桌上的宝剑“秋水”,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烛光摇曳,皓齿红唇别样娇艳,大床上裴小环,却不知两个时辰之内的惊险,一会儿咿咿呀呀的唱着不知名的小调,一会儿恨声出拳嘿嘿哈嘿,一会儿带着哭腔抽泣着说:“哥哥,大伯不要我了,你不能不喜欢我,你一定不能不喜欢我!小环好好学写字,好不好?”
锥帽女子,鼻子一酸,清泪顺着面颊留下。
一滴清泪种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