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我冤枉呀!不是...这不是您都.....”
韩彪浑身瘫软成一堆烂泥,神色惊恐的大喊大叫道。
“住口!韩彪,你可要好好想想,想清楚,这玉麒麟是如何到手上的?”
冯元浑浊的双眸里射出两道寒光,宛如利剑般射人心魄。
韩彪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一脸悲愤之色,嘴唇哆嗦着闭上了。
随即不甘心的又转头看向钟子明,嘴唇哆嗦了两下,将求救的话硬生生和着苦水咽下。
衙役们脸色难看的将韩捕头拿下,推着他往外走。
原本以为今天是一趟肥差,少不得每人也能捞个十几两银子,那承想,唉!
众衙役齐声叹气!
冯元撂下一句“本官会严查此事。”之后,一甩袖子,乘着官轿离开了。
许仙冷眼看着这一幕,如果自己懂法术就好了,直接把玉麒麟挪移到冯元身上,再当众揭破。
如此,这老匹夫还不当场气死,斩个小鱼算什么,这样的反击才叫痛快。
可许仙也只能意淫一下罢了,转头看着钟子铭手捧着碎裂成两半的玉麒麟,面容惨咽,如丧考妣。
咎由自取!
许仙撇了一下嘴角,旋即面上浮出一丝安慰的笑容,开口说道:“钟兄,这玉麒麟虽然被韩捕头不小心摔成两半,可好歹也是传家宝物,找工匠补一补还是可以再传的!”
“你…”
谁家的传家宝会是这样子。
自己可是背着最疼爱自己的祖母偷了库房钥匙,偷偷拿出来的。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又怎能一举将许仙钉死,谁承想功亏一篑,还折了玉麒麟。
钟子明一脸悲愤之色,怒视着许仙,随即呵呵一笑,变脸之快让许仙佩服不已。
“许兄说的不错,还要感谢许兄帮我抓住了窃宝大盗!要不然连我也被韩彪这厮蒙骗了,真想不到人心可以险恶到这种地步,许兄,你不会怪我吧?”
钟子铭见韩彪被拖走之后,满脸真诚的笑容走过来,冲着许仙深深作揖。
许仙挺了挺胸脯,笑眯眯看着弯腰作揖的钟子铭笑道:
“呵呵!我今天原本看见钟兄喜出望外,还以为你是来送钱的,唉!真是没想到......”
“咳咳!许兄,钱,我马上让人送来,马上送来!”
钟子铭饶是再善于伪装,心中再愤怒,此刻也有些脸热,略说了几句客气话,见许仙一直皮笑肉不笑,再也待不下去。
许兄看着钟子铭快步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咬紧了后槽牙。
“害人终害己!”
“终究是白酒红人面,黄金动人心。都是钱惹的祸!”
周围街坊邻居看了这么一出戏,各个两眼放光,啧啧称奇。
这奇事不消半日就传遍了整个姑苏城,引来士林热议,冯元的名声更臭了。
“牛大,今天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现在就在牢房里等死了。”
许仙一转身冲着牛大深深弯腰作揖道。刚才他当机立断让牛大冲韩捕头动手,也是被逼急了,豁出去搏一把罢了。
事后想来,许仙的后背已是汗水涔涔,一阵阵后怕。
当时,牛大要是迟疑一下,自己决逃不了一个死字。
拿不下韩捕头,等到人家栽赃成功,自己就会被当成盗贼缉捕归案。
再加上之前的案底,自己铁定是个死。
纵使律法上判不了死刑,那些瓜分自己家产的幕后人,也决不允许自己活着。
这等救命大恩,怎么谢都不为过。
牛大咧嘴一笑,避过身去,瓮声瓮气的说道:
“大官人不必多礼,我等看家护院的不就是做这个吗?“
“哈哈!刚才我可是让你对抗官府,形同造反呀!你怎么一点你都不犹豫?难道你不怕官府治罪吗?”
许仙失笑之余,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他自信自己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让牛大这般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实在有些不解。
“我当初重病,流落街头,是胡大夫救了我的命,胡大夫是我的恩人,而你是胡大夫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我们兄弟几个素来对地方上这些官吏也没有什么好感,打了也就打了,大不了我们兄弟几个换个地方,继续讨生活。”
牛大话不多,语气也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不徐不疾的回答道。
“哦!我懂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不如我们结为异性兄弟...这样,派人去请胡大夫来一趟。”
……
许家门前人群渐渐散去,恢复平静。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站立着两人,为首的老人人头戴竹笠,手拄黎杖,腰悬着红皮葫芦,不时咳嗽两声。
每咳嗽一下,都让身边的中年人担忧不已。
老人摘下葫芦,拔掉木塞,一股浓烈的酒香涌出,老头呷了一口,满足的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