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横在雪白脖颈上那根怵目惊心的瘀痕,许久之后,弘历才心疼地出声问道,“是皇阿玛做的吗?”
瞧着他眼里的震惊,富察同心急忙扯过衣衫盖住了脖子,慌乱地别开眼,低声解释道,“年妃突然毒发身亡,皇上承受不住伤痛,一时情急才丧失了理智,皇上他……不是有意……”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弘历急声打断她的话,眼里尽是怒火。
富察同心忍不住心底一颤,她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怒火中烧的模样。
“比起性命,这条瘀痕也算不得什么。”富察同心拉了拉他的衣角,云淡风轻地说道。
此刻,弘历的心仿若被针扎一般,心中涌出的苦涩渐渐逼退眼里的怒气,想要开口问她疼不疼之类的话时,却发现自己如鲠在喉,哽咽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不想让富察同心瞧出自己的异样,急忙起身下床,翻出柜子里的伤药,似乎药瓶有些多,他借着找药的时间,平复了心情,才回到床边。
“先上点药,明日再让安太医给你开一点活血化瘀的药。”弘历哑声说道。
他一出声,富察同心便察觉出了他的异样,感到他心底的难过,她的心也莫名地难受起来。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任弘历用沾药的手指在她的脖颈轻轻涂抹,她盯着他认真的眸子,隐隐从中看到了几分升腾起来的雾气。
他哭了吗?
她正欲仔细瞧向他的眼眸,弘历别开眼,替她拉好衣衫。
“弘历……”富察同心忍不住柔声唤他。
沉默了许久的弘历却突然坚定地说道,“同心,我对天发誓,若今后再让受到半点伤害,那我就被……”
“不许胡说!”富察同心忽地坐起身子,用手捂住他的嘴唇,“从今以后,我们都会平平安安地活着,不许你发毒誓!”
“同心,对不起!”弘历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哽咽地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让你一个人面对皇阿玛的发难。对不起!在你生死一线的时候,没能出现在你的身边。
即便这些弘历没能说出口,富察同心也明白,她轻轻在他的怀里拱了一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柔声道,“我明白,我都明白,你不要为此感到难过,待我们远离了皇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弘历点头,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鬓角,拉过锦被,抱着她一同躺向了床榻。
“歇息吧。”弘历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整个屋子都瞬间安静下来。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躺在他的怀里,可富察同心闭着眼睛久久无法入眠。
他方才那般熟练地吻自己,仿佛和许多女人……富察同心想到这些,一时间更是睡意全无,又过了好一会儿,心里只觉得憋的慌,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弘历,你以前有过心仪的女子吗?”
“嗯?”她无法安睡,弘历又何曾有半点睡意,听到她的问话,弘历不解地应了一声。
只得到他这样的回应,富察同心心有不甘,抿了抿唇,声音细如蝇蚊,“我是说你究竟……吻过几次?”
弘历这一次倒是听明白了她的话,似是细细地思量了一番后,认真答道,“四次。”
果然他对别的女人也这般过,富察同心忽地醋意大发,直接挣开他的怀抱,翻身背对着他。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冷淡,弘历急忙开口解释道,“同心真的只有四次!第一次是在我们离开皇阿玛寿宴的途中,我吻了你,你还咬了我。第二次是我病糊涂了,那次是我神志不清才强吻了你。而第三次,是你喂我喝药主动吻我的。加上刚刚那一次,也恰好是第四次。”
声音越来越小,可见弘历的底气越发不足,富察同心倏地转过身子,一脸狐疑地望着他,“就只有这四次?”
“真的只有这四次!”弘历用手半支着脑袋,认真地说道。
“骗人!”富察同心瞧着他俊逸非凡的脸,想也没想地脱口道,“你方才那么熟练,一定是和别人做过那些事,所以才会……”
“同心,我真的没有对别的女人这样,至于我方才对你……那些,都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弘历伸手握住她的纤手,低声解释道。
“看的什么书?”富察同心不依不饶,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
弘历愣了一下,急忙再次将她搂入怀里,“都是一些以前看过的,我早就忘了是什么书了。”
他总不能告诉她,曾经在三哥的书房里发现了几本春宫图,然后他忍不住翻过几页吧。
“弘历,你休想搪塞我。”富察同心嘟着小嘴,斜眼瞧他。
弘历赶忙抚了抚她的后背,温声哄道,“我疼你都来不及,又岂敢搪塞你,早点歇息吧!”
“哼……”富察同心忍不住轻哼出声,闭上眼后,竟一下子睡了过去……
宫里办丧事,一时圣宠至极的年妃和小阿哥福宜,忽然间就被所有人遗忘了一般,再也没有人提及他们。
宫里的人本就是人性凉薄,富察同心对这些倒也是见怪不怪了。这几日,弘历一边要忙着操办年妃和福宜的丧事,一边又要照顾她吃饭,抹药,忙得也算是不可开交。
至于到了夜里,二人虽是同床共枕,相拥而眠,可弘历却终究担忧着她的脖子上的伤势,没敢再轻易碰她。
随着富察同心脖子上的瘀痕渐渐消散,而年妃和福宜的丧事彻底过去。夜夜怀里搂着温香软玉的弘历,也没了耐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