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三日,魏筠谨依旧没有寻得安秉生的踪迹。
而太医院中除了徐胤之淡定自若,其他太医终日提心吊胆。
徐胤之虽是研究药物不眠不休好几个夜晚,可终究对解毒之法是一筹莫展。
自从太子、贝勒病重,宫里便再也没有办过什么喜事,难得这今日,弘历提议要给孟静怡的孩子办个百日宴。
可是大家都不是还有二十几日才满百日的吗?
但圣旨已下,众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这消息一出,很快便传到阿哥所的偏殿。
同心也不是很懂弘历究竟是何用意,对着日夜守在自己身旁的男子,一脸疑惑道,“皇上,怎么突然要办这百日宴?”
“静妃诞下皇子,朕也未尝过问。如今琏儿和泰儿的身子不好,宫里也需要办喜事冲喜。况且朕也想补偿他们母子,你身体不适,就不要去了。”弘历的声音温润如玉,可是他们夫妻多年,他的心性同心何尝不了解。
只得微微点头答应,却没想过置之不问。
六阿哥永瑢的百日宴出其冷清,虽说下令要阖宫欢庆,但宴会之上却只有静妃、襄贵嫔和几个位份低的贵人、常在。
弘历最后入席,眼神有过一瞬与孟静怡相触,孟静怡急忙微微垂下头,不敢直视。
“开始吧。”弘历随即坐在中央,淡淡出声。
孟静怡则坐在他的右侧,依旧面色平静。
“皇上,臣妾来晚了,还望您恕罪!”同心在琉星的搀扶下缓缓朝众人走来,面带微笑。
弘历眉心一皱,千叮咛万嘱咐,还是没能阻止她。
起身离席拉过她的手,扶她至自己的左侧坐下,轻声责备道,“你身体不适,就不要来凑热闹了吧。”
同心朝着孟静怡欣然笑道,“妹妹大喜,姐姐怎能不来祝贺,况且臣妾也是永瑢的皇额娘呀!”
“多谢娘娘厚爱!您能来,是永瑢的福气。”坐在一旁的孟静怡急忙起身谢道。
同心示意其无须多礼,又将目光投在孟静怡的身上,看着她闪闪躲躲的神情,同心开始有些不安,直到弘历掌心的温度蔓延上自己的手心,才渐渐心境平和。
乐声奏响,舞姬们轻盈跳动,宫女太监纷纷呈上美酒、瓜果。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样其乐融融的景象中,唯有孟静怡的目光偷偷飘散在弘历的身上。
“好!”弘历的目光仔细的聚集在舞姬们的身上,随着她们曼妙的舞姿,他连连拍手叫好。
同心的脸上也一直挂着温和的笑意,这几日毒的折磨,几乎让自己没了任何生气。
可是在厚重的脂粉下,她依然是往日里,端庄美丽的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有一人看出任何破绽。
舞姿很美,乐声动人,忽然一声女子的尖叫声打碎了这份祥和。
“皇上,小心!”
所有的歌声、笑声,随着这一声惊呼,戛然而止。
当同心回过心神,撇头望向弘历的位子处时,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突然,她根本没有想到会这样……
只见鲜血慢慢从弘历的腹部涌出,染红了黄色的龙袍,那抹血色如针般直直刺入同心的双眼,而那个淡青色的身躯彻底软在了弘历的怀里。
匕首的尖端还插在她的胸口上,血一直不间断的滑下,滴在弘历的腹部停滞瞬间,再涌遍了整个龙袍。
刚才上酒的那个太监不可置信地立在一旁,双眼红肿全是泪水,只闻弘历一声惊吼,“拿下他!”
刹那间,上千的御林军将那个太监重重包围,妃嫔、宫女、太监,各个是惊慌不已,陆蕊瑶急忙将自己的女儿和嘉紧紧抱在怀里,不敢正眼瞧旁人。
眼见无路可逃,那个太监才缓缓摘下帽子,似是哀痛欲绝。
男子狰狞的面孔乍现在众人的眼前……孟静昌,他亲手把刀子刺进了妹妹的胸膛。
目光停在气若游丝的孟静怡身上,狠狠道,“他这样利用你,值得你为他奋不顾身吗?”
“我说过…有我在,你休想伤他…”孟静怡撇头冷冷地望着一脸惨白的哥哥,忍痛低喘道,“你…做了这么多错事,回头吧!”
“哈哈哈……回头?你以为到了今日我还回得了头吗?你知道吗,我们孟家之所以会到今日这个地步,便是因为养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以为你为他挡刀,他就会永远的记得你吗?你不过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若我没猜错,今日便是他逼你引我上钩的吧。”孟静昌仰天大笑后,一脸失望地望着孟静怡。
孟静怡无力地摇了摇头,“你错了…他…他没有逼我…我爱他,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甚至是死。”
“你真是蠢钝至极!”孟静昌恶狠狠地怒吼,一口气忽然急冲冲地涌上心口,最终无力地瘫倒在了地面。
他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此生最大的遗憾,想必就是没有亲手杀了这个狗皇帝。
不过,一想到狗皇帝将来也要承受失去至亲的锥心之痛,他开始狂笑不止。
同心渐渐在他的笑声中,清醒了意识,眼神瞥到孟静怡的胸口,鲜血涌出不止。
“快,传太医!”同心奔到孟静怡身边,惊呼道,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在面庞。
“娘娘,不用了……”孟静怡吃力地抓住同心的手,鲜血也悄悄流在同心的手上,“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想要伤害…伤害你,因为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当做…江南相遇的心儿姑娘,你是…我孟静怡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