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后宫出了两位叼妇,一位是生养五阿哥弘昼的裕妃,另一位便是生养三阿哥弘时的齐妃。二人皆为皇室诞下皇子功不可没,只要不犯什么严重的宫规,皇上对她们的嚣张跋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富察同心抬眸望向不远处的女子,眉眼弯弯,唇红齿白,虽然眼角多了几道岁月的痕迹,但丝毫不影响她雍容华贵的气质。
而夏荷过激的反应,她也大概猜出了来人的身份,想必眼前这位便是被夏荷不慎扯掉头发的齐妃。
“富察氏给齐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富察同心一把拉着愣在原地的夏荷,双膝跪地,丝毫没有因齐妃刚刚的嘲讽而动气失了规矩。
眼见这富察同心是个沉得住气的主,原本得意的齐妃也不爽地收了笑容,硬硬吐了一句,“起来吧!”
夏荷急忙搀着富察同心起身,手指却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听闻齐妃向来与众妃嫔不和,今日故意走到延禧宫门口,定是来发难的。
富察同心也瞧出这齐妃不是个善茬,便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夏荷几近冰冷的细手,轻声问道,“娘娘可是来探望额娘的?”不待齐妃回应,又是满脸惋惜地说道,“额娘昨夜不慎染了风寒,怕传染给我,才让我在此等候。”
齐妃一听,忍不住拿着手绢遮唇笑了,方才还以为这女人端庄得体,只不过是性格有些懦弱罢了,现在看来真是又傻又天真。
“是吗?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进去了。”齐妃勾唇假意地笑道,这样的傻女人真是无趣,现在连逗一逗的心思也没了。
眼见齐妃兴致全无地离去,富察同心刚刚舒了口气,齐妃却又突然去而复返了。
富察同心还未回过神来,便接来齐妃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冷脸,“熹妃如何体贴你,本宫管不着,但你本就是一个晦气的女人,以后没事就离本宫的永乐宫远点儿!”
晦气的女人?就连当今天子亲眼目睹了凤凰泣血,也未曾斥责她是一个晦气的女人,她怎么能够容忍别人这般**裸地羞辱。
然,富察同心还来不及反驳,一旁默不作声的夏荷却涨红了小脸,“福晋……不是晦气的女人!”
夏荷有多畏惧齐妃,富察同心心知肚明。当看到胆小懦弱的夏荷为她辩驳,心早已暖了一地,齐妃的咆哮也在这一刻悉数爆发。
“本宫说话,岂容得你个小贱蹄子插嘴!来人,掌嘴!”本是姣好的五官,顷刻间却在齐妃的脸上变了形。
一个凶巴巴的老宫女闻言便气势汹汹地朝夏荷走来,富察同心急忙将浑身颤抖的夏荷护在了身后,言语中多了几分生硬,“后宫不得乱用私刑,齐妃娘娘乃一宫之主,难道娘娘是要明知故犯吗?”
“呵呵呵,看来你也并非是一个傻得彻头彻尾的女人吧!竟敢顶撞本宫,给我一起打!”齐妃怒不可遏地吩咐,老宫女也不管不顾扬手朝富察同心脸上挥去。
“住手!”
一声狠厉的咆哮适时震住老宫女扬在半空的手掌,所有带着惊讶的目光投向突然立在门口的男子。
男子身后的苏嬷嬷蹙紧了双眉,懦弱、隐忍这么多年,却为了救一个女人,将所有的努力近乎毁于一旦。
“齐妃娘娘!”弘历朝着怒火中烧的齐妃随意行了个拱手礼,便快速走到富察同心身旁,轻声地责问道,“我不是叫你好好的待在外面吗,怎会惹得齐妃娘娘发这么大的火?”
本以为这个男人是来帮自己的,却没想到竟不分青红皂白地来指责自己,富察同心在心底冷冷一笑,她怎会想到这个胆小鬼会帮自己。
弘历瞧着她眼里憋屈,不禁挑了挑双眉,再次对上齐妃傲慢的双眼,“齐妃娘娘是儿臣的长辈,儿臣理应敬重……”
“嗯哼!”
对苏嬷嬷不自然的低哼,弘历却是充耳不闻,接着言道,“敢问齐妃娘娘,是何人告知儿臣的福晋是晦气的女人?”
对弘历今日的异常举动及条理分明的话语,即便是不擅心计的齐妃也瞧出了端倪,齐妃嘴角狠实一抽,腹中的怒火悉数冒出眼底,“何人不知,富察氏命中不祥!如此晦气下贱的女人竟敢顶撞本宫,今日不施以惩戒,本宫决不罢休!”
“晦气低贱?”弘历冷冷笑道,俊俏的面庞之上早已成了玄寒之色,狠狠吐出一字一句,“儿臣不敢苟同!”
弘历冷若玄冰的脸色也让齐妃愣住了,微顿,齐妃却大笑起来,“好呀!原来四阿哥一向的懦弱无能,不过是装给我们瞧罢了,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呀!”
这笑声听在富察同心耳里却是瘆的慌,这弘历是傻了吗?熹妃费尽心机都要和富察一族划清界限,他今日怎会如此锋芒毕露地袒护自己?他行事一向谨慎,今日怎会这般鲁莽,他这是魔怔了吗?
“儿臣虽然懦弱无能,但绝不允许旁人羞辱我的福晋,即便是娘娘您也不可以!”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
而富察同心的心里便更是五味陈杂了。
“反了!反了!”齐妃再也不能忍受被一个从不起眼的皇子多番顶撞,怒狠狠地瞪着众人,“堂堂一个皇子目中无人,本宫现在就去找皇上评评理,让皇上来裁夺!”
言毕,齐妃便领着宫女太监怒冲冲地朝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四爷刚刚真是好威风呀!”苏嬷嬷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嘲讽,接着又淡淡笑道,“娘娘小心翼翼过了这么多年,四爷安分守己也过了